蔣雲書看了眼在病床上睡得很不安穩的白糖,說:“我在這點上的確做得很不負責任。”
“其實,”秦終南道,“你或許可以多依賴白糖一點。拿我和周朝雨舉例吧,我們兩個之間,他一直處於主導地位。工作上,職位比我高,一開始幫了我非常多。感情上,性格比我強勢,常常在我徘徊之時給予建議。但長期下來,這種關系非常不利於情侶之間的感情,因為,我依賴他多於他依賴我。而這種關系累積的錯覺,也就造就了周朝雨的壓力越發大,什麽事都要自己扛起來,他不可以出錯,因為萬一我也出錯了,就沒人救火了。”
蔣雲書很認真地聽著。
秦終南循環漸進,聲音領著蔣雲書一點一點沉進去,“你和白糖同理。你會和周朝雨一樣精神越發緊繃,習慣性地什麽事都自己消化。而白糖會和我一樣越發地不安,自己好像什麽忙都幫不上,只能看著自己的伴侶日漸疲憊。但因為我是alpha和我們兩個的工作性質都一致的原因,所以周朝雨會聽,他已經改了很多。假如白糖和你說的話,你會聽嗎?”
蔣雲書沉默了。
“白糖有沒有和你說過,一些工作他可以幫忙做?”
蔣雲書張了張嘴。有,而且說過不止一次,每晚都在說。
他聽了進去,默了默,說:“原來你不吊兒郎當的時候,還挺可靠的。”
秦終南揶揄的臉僵了一下,金絲眼鏡鏈晃了晃,不爽道:“我收回那一大段交心的話,為了你,連我不是處於主導地位的事實都說出來了。”
“這不用說,”蔣雲書道,“有眼睛就能看出來。”
秦終南“嘖”了一聲,“真的,工作上白糖可以做的你試著放一下手,雖然他比你小這麽多,目前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多給他一點信任,之前資料不是有好幾次都是白糖整理的嗎?馮書記也誇過,條理很清晰。”
蔣雲書第一次談戀愛,受益匪淺。
“感情上你也可以放肆一點。例如嗯,累的時候,想吸信息素就把人抱起來拋到床上去吸,管他在做什麽,不用那麽顧及對方的,偶爾任性些也行,這樣對方會感受到你需要他,你也會輕松很多。”
放肆一點蔣雲書在心裡重複。
秦終南:“你一副耳朵會做了,身體不會做的樣子。”
蔣雲書說:“我會試一下的。”
“不過,”秦終南道,“如果你聽的話,我倒也不擔心,畢竟白糖的耐心比我好,不會像我一樣出現一些過激行為。”
蔣雲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麽過激行為?”
秦終南沒什麽感情地晲了他一眼,涼涼道:“情侶之間,還能出現什麽過激行為。”
蔣雲書這才反應過來,腦子裡霎時非常流暢地出現了一些畫面,停都停不住:他不聽,白糖一氣之下將他壓在床上,漂亮的臉急速放大,又慫又凶地咬著他的嘴唇,行為大膽聲音卻有點抖地說著“你還聽不聽話啊”
他咳了一聲,刹住了車。
“對了,”蔣雲書想起什麽,“白糖說蔣雲蘇回來了,我暈倒的途中,握住了他的手,還睜開眼睛瞪他了。”
秦終南有些詫異:“他這麽說了?”
“嗯,”蔣雲書說,“是不是他當時處於應激狀態下,所以出現了幻覺?”
秦終南用手指摩挲著下巴,思考半晌,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的確出現了幻覺,第二種是你的確握住了他的手。不過,我更偏向於第二種,白糖的情況一天天在好轉,雖然你在他面前暈倒足以讓他應激,但不會直接跳到自殺的地步。畢竟之前也說過,你早已壓過了蔣雲蘇帶給他的恐懼,所以中間應該出現了一些強烈刺激變故,這樣就說得通了。”
“那我要怎麽和他解釋?”蔣雲書說,“我並不知道我有握住他的手。”
秦終南嚴肅起來:“你確定,那真的不是蔣雲蘇嗎?”
“確定,”蔣雲書說,“他死透了,回不來。”
秦終南道:“那我建議,你和白糖說,你那時候是有意識的,握住他手的是你。”
白糖迷迷糊糊之下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弄自己的肚子,又舔又咬的,弄了很久。他皺著眉掙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掀了起來,周遭的被子堆在一起,alpha的頭埋在自己的肚子上。
白糖怔怔地眨了下眼睛,隨即一陣血氣上湧,脖子都被憋紅了。
是這樣的,大冬天的,哪怕肉包子和蛋在蔣雲書兜裡放著,可時間一久,還是冷了下來,於是他打算把人喊醒,吃了再睡。
他很自然地親了下omega被悶紅的臉頰,然後把手伸進暖熱的被窩裡,揉了下omega軟乎乎的肚子,“白糖,醒醒。”
似乎是知道alpha在旁邊,白糖睡得還算熟。
蔣雲書用牙齒叼著磨了下,五官陷在柔軟細膩的肚子肉上,低聲讚同秦終南所說的:“真的解壓……”
白糖還沒完全清醒,手覆在alpha的頭上,下意識喊:“雲書”
蔣雲書愣了下,這還是兩人確定關系後白糖第一次這麽叫,他輕輕捉住白糖的手,把唇一下又一下地印在潔白的紗布上,“嗯,是我。”
白糖兩手都是傷,沒法用力,被alpha攬著背坐了起來,“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睡不著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