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去洗手間刷了牙,清清爽爽的,還沒放下杯子就被站在身後的蔣雲書捏著下巴抬高,親了上來。
白糖往後仰著脖子,後腦杓抵著硬邦邦的肩膀,他感受著唇上冰涼又炙熱的溫度,隨即衣服下擺也被alpha撩開用力地揉著側腰。
白糖順從地張開嘴,殷紅的舌尖一閃而過,他怎麽覺得alpha變主動了那麽多?
一吻閉,蔣雲書攬著有些腿軟的omega,親了親白糖的頸側,“下午我去看心理醫生,對不起,之前讓你擔心了那麽久。”
白糖喘著氣,只能搖頭。alpha之前的親吻都是溫柔、克制又纏綿的,這一次卻傾略性十足,嘴唇被用力磨得發紅,舌頭都快被咬掉了
蔣雲書問:“討厭嗎?喜歡哪種接吻?”
面前是方方正正的鏡子,白糖低垂著眼睛不敢看,他抿了抿發燙的嘴唇,“不討厭,都喜歡的”
蔣雲書徹底放下心來,側著頭一下又一下親著發紅的耳朵尖,直到懷裡omega的肩膀都縮起來了,他說:“白糖,我會像你一樣努力去治,以後也會注意身體。但是你下次不可以再隨便傷害自己了,知道嗎?”
“我沒有傷害自己,我還要和你長命百歲的!”白糖有些委屈,“是蔣雲蘇他!”
蔣雲書聽到白糖的話心裡一暖。
“沒有他,白糖,他真真正正地死掉了,永遠都回不來,”緊接著他有些不自然地撒謊道,“握住你手的是我,我當時想讓你別擔心,但是沒撐住就暈過去了。”
白糖微微瞪大眼睛,“真的嗎?”
“嗯,我保證,”蔣雲書說,“只有當醫生宣布我死亡,我才是真的死亡了。只有,知道什麽意思嗎?就是萬一我出了什麽意外,流了很多血、不省人事又或者沒了心跳和呼吸,但只要醫生沒宣布,我就沒有死,知道嗎?”
白糖總覺得這邏輯有什麽不對。
蔣雲書笑了一下,低聲說,“我也要和你長命百歲的,所以別怕。”
下午蔣雲書去心理科,出門時恰好碰上了從外面來的鄭如雲。
兩人都愣了下,都沒有選擇開口。
還是白糖看不對勁,及時過來,“怎麽了?”
蔣雲書搖搖頭,牽了下白糖的手,說:“那我先下去了。”
鄭如雲將手裡的蘋果泥放在櫃子上,沒說話。
“怎麽了呀?”白糖試探地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之前不是挺友好的嗎?”
鄭如雲如實:“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我差點打了他一拳。”
白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驚訝之余力道沒收住,揪了下鄭如雲的外套,“你打他了?!”
“差點,”鄭如雲說,“當時我的確是衝動了,對不起。快打到的時候,我想到他是你喜歡的人,如果我打下去了,你會不開心。”
白糖久久未說話。
男朋友與朋友之間的矛盾,應該由自己去調解。他平複了下心情,問:“如雲你能說一下發生了什麽嗎?”
鄭如雲簡單地說了下,草草帶過。
白糖的臉開始皺了起來,“唔但是,這不關蔣醫生的事,是我自己”
“可是如果他不暈倒,你就不會出事。”鄭如雲說,“白糖,在那間病房裡的那麽多人,只有躺在隔壁病床上的你是我的朋友。”
白糖正在思考怎麽解釋,“但是蔣醫生他有太多事要忙了,他也不想暈倒的,主要是我被嚇到了是我的問題。”
“但是他上一輩子不就是這樣死的嗎?”鄭如雲說,“那他這一輩子,難道不知道,這樣遲早會出事?”
“或許蔣醫生打算忙完這件事就去看醫生呢,”白糖突然一個機靈,說道,“你說對不對?只能說是意外的錯!”
一個面容和藹的女人聽完蔣雲書所說的前情後,聲音溫潤,問道,“蔣先生,因為一個外界的突發情況,可以看到你來了。那麽如果這個外界的突發情況沒有發生,你主觀上是否願意解決問題呢?”
蔣雲書沉默了下,“否。”
他從上一個世界就清楚地知道,他有陳年已久的心理問題。上一輩子,他沒有牽掛,所以不在乎,死了也不在乎,甚至想著,或許死了後,會不會看到那對夫妻臉上稍微傷心的表情。
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白糖。大概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找到伴侶,他會像上一個世界一般,像機器人一樣生活,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上班,吃飯,上洗手間,晚上再獨自一人入睡。
然後無可避免的,再次過勞死。
或許在這個世界猝死後,他是真的死亡解脫了,又或許,他到了第三個世界、第四個世界第一百個世界,他只會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活得更像行屍走肉,結局都是無一例外地死去。
這一輩子,他有過主動去看醫生的想法,但都被手頭上的事情所阻擋,他總是想著,做完這裡就去了。
但他永遠都做不完,因為做完了“蔣家父子”的事,還會有“王家父子”“李家父子”。
心理谘詢師沈婷是一個女性beta,她一點一點地引導蔣雲書,引導後者說出所有。
聽完大概後,沈婷懂了,這又是一個被原生家庭、被父母傷害過的孩子。
工作可以讓蔣雲書不必直面內心的孤獨感以及被剝奪的童年和成人生活;其次,工作也強化了他長久以來抱定的信念——無論多麽努力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