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妖紅色衣袍的納蘭夙用骨玉扇掩住半邊臉,“草民聽說王爺最近忙得很,怎的還有工夫上這風月居?”
南宮煦夜直入正題,“實不相瞞,本王此次前來,是有一事要麻煩納蘭公子。”
納蘭夙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樣,“哦,王爺不提,草民還忘了呢?四月前,王爺過來讓草民尋丈人和丈母娘,人是找著了,只不過,一直沒通知王爺。草民也知王爺這段時日奔波勞累得厲害,在不合時宜的時辰打擾,怕王爺分心,便一直等著機會。如今,王爺親自來了,倒也正好。”
南宮煦夜確實是在四月前托他找尋玉傾之親生爹娘一事,不過,今日過來,卻是為了另外的一件事。而納蘭夙既然提到了玉傾之的親生爹娘,也隻好問下去。“不知本王的丈人和丈母現下身在何處?”
“就在京城之中,離我這倒也不遠。”納蘭夙乾脆地答,而後,玉骨扇後的唇角微微勾起,“不過,王爺若是要前去拜訪的話,恐怕要帶上香蠟紙燭去。”
南宮煦夜微微動容,他這話的意思是說玉傾之的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世上了。不過南宮煦夜也有心理準備了,畢竟他們這麽多年不來尋自己的親生骨肉很大可能是已歸黃土。
南宮煦夜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那還煩請納蘭公子將本王丈人丈母的墓址告知。”
納蘭夙道:“過後,草民定會命人將地圖畫好,送到王爺府上。”
南宮煦夜拱了拱手,“那本王便謝過納蘭公子了。”
“王爺不必客氣。”
南宮煦夜看著納蘭夙道:“其實本王今日還有一事需要勞煩納蘭公子。”
納蘭夙眯了眯眼睛,“或許王爺聽草民把話說完後,便會改變今日來此的初衷。”
難道他知道今日他來此的目的?他沒說完的話又指的是什麽?南宮煦夜滿是疑問地看著他,“不知納蘭公子要說的是什麽?”
“那還要看王爺願不願意聽了。”
“願聞其詳。”
納蘭夙遮臉的扇子收了起來,完全露出他那張化了濃妝的臉,幾分妖嬈,卻也有幾分美。將玉骨扇點在下頜邊,納蘭夙繼續說“方才提到了王爺的丈人和丈母,王爺可知他們是什麽身份?”
“請納蘭公子明說。”
“王爺的丈人姓王並非姓玉,乃當時的禮部尚書。”說著,納蘭夙又將扇子打開遮去了半邊臉,扇子下便是一張勾起的唇,“聽聞,這禮部尚書可是當時京城之中人人皆知的美男,倒也能及得上王爺府上的那位。”
既然是兩父子,容貌上自然不會差距很大。在南宮煦夜很小的時候,印象中確實有這麽一位官員,當時他上朝,還有不少宮女特意守在金鑾殿旁側窺望。
納蘭夙繼續,“年方二十有一便能官至禮部尚書,倒也成了史上一段佳話。只是,若沒了那美貌,想來這段佳話也不複存在。”
☆、36變數·風波又起
納蘭夙話中有話,倒是像在說一段風月史。那時南宮煦夜不過七歲,此事當年也傳到了他的耳中,說那禮部尚書王宣以色侍君,面上是朝廷命官,真正的身份卻是先皇的男寵。
只是,這禮部尚書也沒當多久,後來便不知所蹤。照納蘭夙說來,所謂的不知所蹤恐怕就是離開人世了。
而那時玉傾之應該才兩歲。
忠國候老夫人則是自稱是在玉傾之三歲時抱養玉傾之的。那這斷節的一年又發生了什麽?為何到頭來,忠國候老夫人會抱養玉傾之?
納蘭夙說:“那禮部尚書夫婦是被人刺殺的。”
“為何人所指使?”南宮煦夜問。
“這草民倒是不清楚了。”納蘭夙眸中透著笑意,“不過,他被行刺是有正當理由的。”
“哦?”
納蘭夙突然間神情變得有些高深,臉上那一抹幾分妖媚的笑卻不消失,“因為,他是前朝皇室余孽。”特意加重了前朝皇室余孽那幾個字。
南宮煦夜一驚,手中的茶盞也不自覺顫了顫。若是這樣,那玉傾之豈不是……
二十余年前,前朝皇室的余孽舉兵反朝,忠國候唯一的兒子出兵鎮壓,後戰死沙場。而禮部尚書王宣則是在那之後出現在朝堂,居心何在?後來,又是誰發現王宣是前朝皇室余孽而刺殺他?
過後,忠國候府老夫人為何又要抱養王宣之子?
納蘭夙收了扇子,握在手中,看了一眼那邊蹙著眉沉思的南宮煦夜,不問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難怪納蘭夙會說,若是他將話說完,南宮煦夜就會改變來這裡的初衷。而南宮煦夜來此的初衷是打探消息,目的是為了救玉傾之。
風月居對天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其中也收錄了皇宮中的種種秘史。而能搜集到這麽多不為人知的東西,自然是因為皇宮之中有他們布下的眼線。南宮煦夜特意過來問他,心中有把握會從風月居知道些線索。
納蘭夙端起茶抿了一口後,瞥了一眼南宮煦夜,道:“草民要說的話說完了,不知,王爺還有何指示?”
南宮煦夜拱了拱手,道:“本王此次過來,是有些事想勞煩納蘭公子。”
似有些意外南宮煦夜還會繼續問,納蘭夙用玉骨扇抵著下巴,“王爺請直說。”
“納蘭公子足不出戶便可知曉天下事,想必本王愛妃遭人誣陷一事也早有耳聞了。”南宮煦夜不直接問那個問題,因為以納蘭夙的覺悟能力該是曉得他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