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煦夜抬手穩住他的肩膀,看著他問道:“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玉傾之淡然,“是今日不小心弄到的,一點皮肉小傷,不疼。”
只是這點皮肉小傷在他白皙的脖頸上出現,就如雪中突兀綻放的一朵紅梅,讓人不得不側目注意。南宮煦夜看著他脖子上的傷,刺痛了眼睛,他憐惜地抬手在傷口旁邊輕撫了撫,“怎的不上藥?”
“過幾日便會好,用不著上藥。”玉傾之道。
南宮煦夜則不理,轉身就要走,“你等著,我去取藥。”
剛走出一步,沒想到手臂突然被一股力挽住,南宮煦夜愣在那裡,微偏了頭,看見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那隻手的主人急忙又收了手,道:“不過皮肉小傷,王爺不必擔心。”
南宮煦夜看著他,兩人互相對視,卻沉默。
身後的屏風上繪著紫色的鳶尾花,南宮煦夜知道玉傾之偏愛鳶尾,便讓仙歌換的。原本這裡擺著的是繪了牡丹的屏風。
今日南宮煦夜發生的事太多,多得兩人皆是心神俱疲,一時對望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麽來打破這沉寂。先有動作的是玉傾之,他上前一步,不緊不慢,抬手環上南宮煦夜的腰,將頭倚在他的肩窩。
南宮煦夜將手放在他的背後,稍稍用力將他再拉近幾分。
“王爺不必犧牲自己救我。”玉傾之道。
“我不過想給自己心愛的人一個清白。”南宮煦夜沉聲道。
“我不值得你相信。”玉傾之微微閉眼。
“但是,我就是信了。”
“那王爺覺著我該是個怎樣的人?”玉傾之試探問道。
南宮煦夜等了半響,才回道:“心知便可。”
大概玉傾之真正是個怎樣的人,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但是,喜歡他這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喜歡了,既然結為連理了,就一定要相信。
所謂的癡心,莫過於此。
玉傾之松開了手,從他懷裡離開,而後,微微踮起腳去吻他的唇,南宮煦夜因為他的主動而怔愣了半響,雙手依然搭在他的背上,微微彎了腰,迎合他的吻。
一邊吻著,玉傾之的手一邊去解南宮煦夜的腰帶,南宮煦夜也為他將外袍寬下。房中燭火搖曳,紫衣和白衣逶迤在地,還有鑲了紫色寶石的和田玉簪……
床幃之中,兩具身子糾纏,皮膚摩挲間,偶爾聞見二人的輕喘。
南宮煦夜避開了他脖子上的傷,細密的吻落在玉璧般的肩膀上,再沿著肩窩往下,舌尖劃過胸前一朵開得正豔的紅梅,身下那人不禁顫了顫,而後又雙手環上他的身子迎合。
南宮煦夜依舊喜歡喚他的名字,微喘著粗氣,在他耳邊如清風徐徐般的聲音,“傾之……”
南宮煦夜進入時,身下人喉嚨之中發出一絲吃痛的聲音。玉傾之感覺到他正要退出去,便雙手摟緊了他的背,絕美的臉上堪堪擠出一個笑,“不打緊。”
南宮煦夜為他拂去了額上的汗,動作越發小心翼翼。
溫情過後,兩人皆是精疲力盡。
南宮煦夜為他上了藥後,玉傾之枕著他的臂膀,將頭靠著他的頸窩,不久,兩人心率都平穩了。
想到南宮煦夜為他做的種種,玉傾之自嘲道:“我能給你的,也不過是這個。”
說這話十分諷刺自己,他玉傾之能給他南宮煦夜的也不過是這一副身子,而他南宮煦夜給他玉傾之的,則是一切,若是他玉傾之想要天上那顆星星,他南宮煦夜也會想盡辦法幫他取來。兩相對比,一方顯然要欠另一方許多。
南宮煦夜不以為然,“你把你的一生都給了我,這已然是三世才能修來的福分。”
“倘若你娶的是別人,王爺不覺著會比現在過得更好些?”
雙臂摟緊了懷裡的人,南宮煦夜說:“我隻曉得,有傾之,這一生就是最好的。”
玉傾之勾唇笑了笑,身子又往他靠近了幾分,呼吸搭在他的脖頸處,他唇邊攜笑,說道:“我隻當這是王爺在床笫之間說的情話。”
南宮煦夜則至始至終在他面前自稱我。不知何時,玉傾之在南宮煦夜面前不再自稱傾之。
“可是我不會說情話。”南宮煦夜說。
“王爺過謙了。”
南宮煦夜也跟著笑了笑,隨後在他額上落下一吻,“那便當做我是在說情話罷。”
第二日一早,南宮煦夜用了早膳,過後再陪著玉傾之在廳中用了茶,便出了門。
此次出門並不是要進宮查探,而是往京城的城郊方向而去。
要去的地方雖然較為偏僻,但是在那偏僻之處卻有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地方。
這一帶都十分安靜,除去了蟲鳴鳥叫的聲音便是風過搖動枝葉的沙沙聲。穿過一片林子到達林子深處,在斷崖下止步,那依山崖而建,器宇不凡的建築群便毫無隔物地落入眼中。
而這建築群最外面的圍牆門楣上,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赫然寫著‘風月居’。
南宮煦夜翻身下馬之後,便吩咐貼身侍衛宇嶽在外面等候,自己一個人進去。風月居從來都不是好熱鬧的地方,來者能少則少,若是多了,風月居的主人便會擺一張不好的臉色。
南宮煦夜被風月居的管事領到中廳,納蘭夙已經在那裡等候。入了座,丫鬟們送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