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
“放肆!”宋建成在堂上大喝一聲,立即有衙役上前將繡娘壓倒在地,人還是叫嚷著惡鬼殺人了,瑟瑟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蘇岑皺了皺眉,走到堂前對宋建成拱一拱手,“借大人茶杯一用。”沒等宋建成反應蘇岑已經拿起宋建成的茶杯走到了繡娘身前,遞上去,“別怕,這裡是衙門,沒有惡鬼,喝口水壓壓驚。”
繡娘瑟縮著看著他,最後小心翼翼接過來,衝他咧嘴一笑:“我是狀元夫人。”
“肯定是這瘋婦瘋癲發作殺了人,不必審了,押下去吧。”宋建成皺著眉擺擺手,看出來從繡娘身上顯然問不出來東西了,好在人的傻的,把罪推到她頭上就算是皆大歡喜。
“人不是她殺的。”蘇岑突然站起來道。
“什麽?!”宋建成已經準備退堂了,將站未站被蘇岑打斷,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人不是她殺的。”蘇岑又說了一遍,指著繡娘,“從她衣衫血跡上來看,呂梁被襲擊時她正被呂梁壓在身下,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齊胸以上有噴濺型血跡而再往下只有浸染血跡的現象。”
“即便她被壓著也照樣可以殺人啊!”
“被壓著是可以殺人,”蘇岑一笑,“但致命傷口位於脖頸右側,她除非是左撇子才能形成這樣的傷口,而我剛剛已經已經驗過了――”
眾人隨著蘇岑回頭一看,只見繡娘正右手端著茶杯對著眾人嘿嘿地笑。
“傷口上寬下窄,上深下淺,明顯是先從頸前刺入再向後拉扯,若是被壓著的人行凶,”蘇岑虛空握拳比了個動作,“為了方便用力必然是向自己方向拉扯,這也能證明人不是她殺的。而且有人會殺了人還在原地等著你們去抓嗎?她是有瘋症,不能為自己申辯,但也不能由著你們指鹿為馬!”
宋建成當眾被拂了面子,面色已經發黑,惡狠狠盯著蘇岑道:“人不是她殺的,那你說凶手是誰?”
蘇岑回頭看了繡娘一眼,“凶手是誰只怕只有她知道了。”
“先把人收監一晚,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來吧。”蘇岑把空了的茶杯還回去,自顧自往後殿走,留下堂上眾人對著一個瘋婦面面相覷。
第12章 惡鬼
當日放衙回家,蘇岑直奔曲伶兒的臥房。
曲伶兒正拉著阿福玩打手遊戲,仗著自己靈活欺負阿福,阿福一隻手都被打腫了,還沒碰到曲伶兒一下。
看見蘇岑進來,阿福立即借機站起來:“二少爺,你回來了。”
蘇岑沒作聲,徑直走到曲伶兒身前,居高臨下冷冷盯著他。
這冰山壓陣的氣勢,曲伶兒隻覺後背發涼,瞬時大氣都不敢出了,低下頭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大不了我讓阿福打回來。”
“你昨晚去哪了?”
“啊?”曲伶兒一愣,轉而悻悻躲開目光,“沒去哪啊,就……睡覺啊。”
“昨夜三更我聽見你房門響了,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蘇岑眼神一寒,“半個時辰從這裡到東市走一個來回足夠了,順手再殺個人什麽的,是不是?!”
“殺人?”曲伶兒猛地抬起頭來,“誰死了?”
“你殺了誰你自己不清楚嗎?”蘇岑一把拉起曲伶兒纖細的腕子,把人從床上拉了起來,“有什麽話去大理寺說吧,到時候酷刑一上,順便把你這一身傷誰要殺你又是誰要你去刺殺寧王一並解釋了。”
“蘇岑,蘇岑,蘇哥哥!”曲伶兒著了急,連忙掙開蘇岑的手,“我說我說,我昨夜是出去了,我就是出去……喝了點酒。”
“喝酒?”蘇岑皺眉。
曲伶兒求饒般看著蘇岑,“不信你問阿福,我倆一塊去的。”
蘇岑回頭看阿福。
阿福對這人忘恩負義把他拉下水一臉不滿,告狀道:“他不僅喝了酒,還吃了一盤蘭花豆,三兩牛肉。”
曲伶兒賠著笑:“我就是最近天天喝白粥嘴裡都淡出鳥兒了,但是蘇哥哥我保證,我絕對沒殺過什麽人。”
“去哪喝的?”
曲伶兒急忙回道:“平康坊的一個暗坊裡,東市有宵禁,早都關門了,那個暗坊夜裡偷著開,能喝酒也能聽曲兒。”
蘇岑沒搭理,盯著阿福:“他一直跟你在一起?”
阿福點頭:“就出去撒了個尿,前後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到不了東市。”
平康坊與東市不過一坊之隔,但一柱香的功夫走個來回還順帶著殺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提起撒尿,曲伶兒猛然想起:“死的該不會是個女的吧?”
蘇岑總算回過頭來,“怎麽說?”
“我撒尿的時候聽到隔壁有人說什麽要弄死那個瘋娘們……”
蘇岑猛地抬起頭來,眼神清亮像暗夜裡一顆孤星,“他還說什麽了?”
曲伶兒皺眉想了想,“還說什麽壞了名聲,影響仕途之類的,我也沒上心,還當是說著玩呢。”
“當時什麽時辰?”
“你不是說了嗎,我出去的時候是三更,子時左右吧。”
“子時東市市門早都關了,他如何進去的?”
曲伶兒驚道:“對了,與他說話的那人說能帶他入東市!”
蘇岑一聽頓時激動,拉著曲伶兒袖子急問:“什麽人,長什麽樣子?”
曲伶兒皺眉,“我當時是在撒尿,有茅廁隔著,我怎麽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不過聽聲音倒是像個青年人,應該不超過四十歲,而且那人身上應該有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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