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符咒封印,是防止金丹消散吧?”
“是誰在這裡收集金丹?”
路明楓汗流浹背,強作鎮定道:“花小友,你是失血過多出現幻覺了嗎,怎麽說起胡話來了?”
花澈拄著膝蓋起身,隨便拿了個羊脂玉瓶:“是不是胡話,大家一看便知。”
“住手!”路明楓厲喝一聲,“小友,你年幼無知不懂深淺,這裡面封印的邪祟絕非等閑之物,你若將其放出,邪祟入世禍亂一方,你擔得起責任嗎?”
花澈眉頭都不皺一下,抬手撕開了符咒,將瓶子倒立過來,裡面一顆真元充沛的金丹滾了出來。
登時,一片死寂。
路明楓眼中溢出前所未有的凶戾殺氣,他忍了又忍,同他人一樣擺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居然真的是金丹!?”
路明楓的冷靜是在花澈意料之中的。
路明楓面色淡然,看不出絲毫破綻,余光給早已嚇癱在地的路肴使了個眼神,或許是父子連心,路肴竟瞬間明白了路明楓的意思。他連滾帶爬的跑到花澈身邊,奪過那枚將散未散的金丹,驚愕道:“這金丹的氣息,好像原師兄啊!”
楚冰桓一怔。
原師兄,乾陽長老的弟子。
路肴又一連倒出兩枚金丹,說:“這個好像王師兄,這個似乎是柳師弟。”
被路肴點名的,皆是在外被魔修殺死的弟子,屍骨無存那種。
楚長峰問:“路小友是想說什麽?”
事情要一點一點來,路肴先為自己證明清白,抓著花澈求道:“晴空,他們說我綁架了你,幸好你沒事,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你趕緊和大家說清楚,別說綁架你了,我從那日會武之後就再沒見過你呀!”
花澈淡淡望著他:“對,綁走我的不是路肴。”
路肴松了口氣。
花澈:“是路掌教。”
路肴和路明楓同時一震。
那些旁觀的上清弟子總算反應過來,路明楓的大弟子跳出來罵道:“你血口噴人!”
花澈狹長的眸子亮若刀鋒:“我偷聽到了他們二人談話,路掌教想殺我,路肴明明知道此事,卻無動於衷,甚至和路掌教聯手要滅我口。”
大弟子道:“你,你簡直膽大包天!竟敢汙蔑堂堂上清仙尊,你有幾條命夠賠的!”
論起吵架鬥毆,慕容颯絕不含糊,雙手叉腰跟著噴:“這麽多證據擺在眼前,還有人證,你說花兄汙蔑?你眼瞎嗎?”
大弟子道:“這秘境的入口就是上清殿的地下暗道,就算我師尊真的做了這些事,他為何不把秘境入口設在別處,弄得這麽明顯,等著你們懷疑他嗎?”
花澈神色平靜道:“仙師是想說,有人陷害路掌教嗎?暗道裡的八卦陣,石室前的太虛封印,除了路掌教,在上清仙門資輩最高的就是乾陽長老,別在含沙射影了,直接說出來,看乾陽長老認不認?”
聽到動靜的乾陽長老趕過來,當場臉色驚變的喊道:“冤枉啊!”
楚長峰端著下巴想了想,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偏偏涉案的是仙道第一人路明楓,還把德高望重的長老也牽扯進來了。此事一旦擴散出去,怕是整個仙道都要震動。
楚長峰道:“太虛封印乃上清仙門的至高絕學,路掌教自然精通,乾陽長老也並非一無所知,不過路掌教這邊,有花晴空這個證人。”
大弟子急道:“那又如何,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陷害!”
乾陽長老也急了:“你這話說的,莫非是認定老朽和花小友勾結?”
段天歌一聽自己師父被構陷,也急眼了,朝大弟子罵道:“艸,你找死是不是!”
路明楓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深吸口氣看向乾陽長老,眼中竟含著痛苦:“乾陽,想不到你竟如此糊塗,殘害門下弟子,你,你還不認罪嗎?”
“掌教,你!”乾陽長老難以置信的看著路明楓,他和路明楓相伴近千年,從當初入上清之時便是師兄弟,一晃到如今,路明楓成了掌教,他作為長老一生扶持,到頭來竟被路明楓如此誣陷!
乾陽長老年歲已高,隻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被氣得吐了口鮮血。
楚長峰趕緊去攙扶。
“老朽不懼汙名,清者自清!”乾陽長老喘著粗氣,一把推開給他順氣的段天歌,喊道,“還請楚掌門、謝宗主、慕谷主三位道友為我主持公道!”
路明楓自然留有後手,一旦這裡暴露,立馬拽出乾陽長老這隻替罪羊。
想必在乾陽長老居住的院子,會搜到意想不到的絕對證據。
花澈面上掠過一道狠色,眼角余光落到石室外的林言身後。
這種突如其來的局面遠遠超出林言的預料,他下意識要護好身後的老爺爺,結果回頭一看,那老爺爺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進石室,煞氣騰騰的朝路明楓撲過去:“偽君子,你還我命來!”
路明楓就算再受刺激也不會被一個老頭子傷著,那拐杖被護體真元震開,連帶著老頭一起飛了出去,要不是林言及時接住,那老頭早被摔得折了胳膊斷了腿。
謝晚庭:“這位老先生是……”
“哪家的修士?”慕啟年看著看著,突兀的瞪大眼睛,“我沒看錯吧,他是凡人啊!”
老頭子年事已高,身體受不住這震動,咳嗽的撕心裂肺,有進氣沒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