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什麽?”這個問題在謝臻唇間稍稍縈繞,他剛要回答時,卻發現葉鴿已然撐不住睡了過去,“喜歡你是我的小鴿兒呀。”
他低頭吻上葉鴿閉合的雙眼,回憶過那年戲台上的初見……
末代的清廷,太多雙眼睛裡只有麻木與萎靡,京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城東巷子裡盡是那乾皮肉行當的“戲子”。
這些人人事事,謝臻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甚至連他自己都快要沉入那再也爬不出的麻木中。
直到那次回鄉,被有心人引入了福月班的暢香閣子裡,他自然知道對方的齷齪心思,原本打算略坐坐便尋個由頭走了,可沒想到那鑼兒鼓兒一通響,待到紅簾掀起時,他卻望見了一雙精亮的眼眸。
那純粹乾淨的目光,像一灣水,潺潺地直流入了謝臻的心頭,沒有半分萎靡空洞,只有他無法抵擋地熠熠神采。
緣起本就是世上最不可言的巧合,至於後面的情深便更是在那往來的書信間,悄無聲息地一點點生出,至今未止……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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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鏡中女屍(十一)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冬末時節,並不見什麽旁的雀鳥,唯有麻雀養的最是渾圓,隔著窗戶仍能聽到它們的啾鳴。
葉鴿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他先是有些後怕,但緊接著就懊惱起來,自己竟是沒聽到先生的回答就睡著了。
這會謝臻並不在床上,葉鴿隱隱能聽到外間傳來他說話的聲音,猜想怕是跟女屍的事有關,於是便隨手取過一旁衣架上的兔毛小襖,匆匆地就趕了過去。
“鴿兒醒了,過來吧。”謝臻正坐在小榻上喝著茶,聽到裡間的動靜,便向葉鴿伸出手來。
葉鴿上前幾步搭著謝臻的手,蹭到他的身邊坐下,這時候才發現下頭正站著之前暖閣外見過的那位大管事謝豐。
“葉少爺,早。”謝豐見葉鴿出來,面上沒有任何異色,只是笑著衝他問好。
葉鴿也點點頭算是回應,接著手上便被謝臻放了隻茶盞,聽他溫言叮囑道:“早上還沒吃飯,先略喝些清清口,喝多了仔細傷胃。”
葉鴿仰頭衝謝臻乖乖地笑笑,然後就靠在他身上,一抿一抿喝起熱茶來。
謝臻摸摸小鴿兒的頭,轉而繼續與謝豐交談起來:“我記得你跟著大哥也有好些年了吧?”
謝豐聞言,立刻點點頭,恭敬地答道:“回三爺的話,我是前清光緒三十二年開始跟著大爺做事的,算來也有七八年了。”
謝臻聽後點點頭,雖是和謝豐說著話,卻還垂眸瞧著葉鴿喝茶的樣子,見他喝的略多了些,就隨手開了茶盞放回到桌面上,這時才繼續說道:“是年份不少了,我今日前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且仔細想想。”
謝豐立刻點點頭:“三爺您說,我知道的肯定都說。”
“不說遠了,就咱們搬回謝家宅子這幾年,家中可有什麽女眷失了性命?”謝臻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像是在說一件極尋常的事。
可那謝豐一聽,就略有些緊張了,掩飾地笑著:“三爺怎麽想起問這個?”
“沒什麽,”謝臻並不打算說出銅鏡的事,隻敷衍道:“你知道我這些年也修些術法,前些日子見咱們府上有些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找你來問問。”
謝豐聞言,更是緊張了幾分,他想問問謝臻究竟看到了什麽,但又顧及哪有下人問主子的道理,所以只是含混地說道:“三爺您也知道,咱們大爺掌家最是寬厚的,謝家怎麽也出不了那些要人性命的事。”
謝臻聽了,也不說話,只是抬眸淡淡地看著他。
謝豐見狀,知今天是逃不過去了,便繼續說道:“若說女眷性命之事,也是有的……五年前剛回來那會,有個姓吉的丫鬟,當時大太太很是看重她,想把她收給大爺,可惜福薄了些,這事還沒成就去了。”
“還有呢?”謝臻暗暗記下這個名字,繼續追問道。
“還有……”那謝豐似是有些為難,但在謝臻的目光下,還是說了出來:“還有就是二爺房裡,您也知道,二太太的性子要強些,前些年跟個宋姨娘對上了。”
“偏偏那宋姨娘也是個狠的,竟往二太太的湯羹裡下了藥,幸而沒真鬧出人命來。二爺經不住二太太的鬧,就把她送去見官了,後來聽說關了些日子後就放了,但她自己想不開,回家後就吊死了。”
謝臻皺皺眉,總覺得這裡頭的事,並沒有那麽簡單,但他卻並沒有再深挖,而是讓謝豐繼續說。
只是這一次,謝豐卻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
葉鴿卻突然回憶起上次,無意間聽到的丫鬟小廝的對話,忙在謝臻手上寫道:“我聽有人說過,有個姨娘是得了瘋症死的,先生問問他是哪一個。”
謝臻略一皺眉,但沒有直接問謝豐,而是拉著葉鴿的手說道:“鴿兒又是從哪聽來的這些,可又是有什麽人亂嚼舌根了?”
那天的事葉鴿本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小丫鬟,此刻哪裡還肯讓謝臻再去追究,忙討好地笑著寫道:“我閑來無事去聽她們聊天知道的……先生先別說這個,快問問大管事有沒有得瘋病死了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