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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人皮壽柬(八)
老太監“啊!”地一聲,幾乎瞬間跌倒而去,可地上那慘慘的白霧中,卻又伸出了幾雙仿若枯骨的手,將他托了起來。
“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老太監聲嘶力竭地喊著,最初的蒼白面孔下的白霧也漸散去,露出了一身染血的太監服。
他一步步向老太監走著,老太監幾乎嚇得暈厥過去,只知道閉著眼睛胡喊道:“別,別過來……你別過來!”
那白面的太監,衝他陰陰一笑,將手中滴著血的錦盒取出,送到了老太監的面前:“公公莫怕,我是奉白嬪娘娘的旨意,給您送好東西來了。”
老太監一聽,更是崩潰地大叫起來,而後突然從地上爬起,瘋了似的給來人磕頭:“求求你,求求你,求求白嬪娘娘,你們就放了老奴吧!”
“白嬪娘娘這些年來,都請那麽多人過去了,連寧王主子都請了,也不差老奴這一個了……就放過我吧!”
白面的太監聽後,唇角得逞般微微勾起,一陣夜風吹來,竟將原本陰森的霧氣,都吹散而盡。
他俯下身去,用手中早已變成木頭塊的“錦盒”,抬起了老太監的頭,輕笑著說道:“這位公公好似知道的事不少,可怎麽兩觀的道長一來,便成了啞巴呢?”
那老太監到底是在宮裡沉浮多年的人,聽著動靜不對,立刻發抖著睜開眼睛,卻見他面前哪有什麽煞白臉的小太監,分明只剩個好看得勾人性命的朱衣“厲鬼”。
這下他更是慌神慌得毫無頭緒,雙眼怔怔地看著厲鬼,口中不斷嘟囔著:“饒命……饒命啊……”
鍾棠將手中的木塊一丟,迎著夏夜風攏攏朱袖,踱步說道:“能不能饒你性命,且看你究竟知道多少東西。”
“我……老奴什麽都不知道……”老太監心神穩了穩,嘴上又嚴實起來。
鍾棠聽後,又輕笑兩聲,而後又傾身湊到老太監的面前,一張妖異惑人的臉須臾之間,便化作了白面枯骨,兩個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對著他:“公公,你真的不知道嗎?”
那老太監嚇得連躲避都不能了,又慘叫一聲,豆粒大的冷汗嘩嘩地落下來,口中的調子都變了:“知,知道!我知道,我什麽都說!”
鍾棠滿意地又直起身來,卻乾脆留著那張嚇人的臉,向老太監逼問道:“白嬪娘娘這些年來,請了許多人去壽宴嗎?”
老太監大氣都不敢多喘,老老實實地點頭:“是,是……請了好些人。”
“從什麽時候開始請的?又都請了些什麽人?把你知道的說清楚。”鍾棠頂著這麽張可怖的骨臉,心中也沒什麽耐性,直接追問道。
“何時開始的……確是不知,大約是從白嬪死後,到現在有個十幾年了吧。”
老太監實在懼怕,這會說話也稍溜妥了些:“只是那些年,死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太監宮女,死了活了的,根本沒人在意。且只是每年七月廿三時,才會出人命,大家臨近這天時,都小心點就是了。”
“後來又過了幾年,宮裡的人才漸漸傳出,他們是被白嬪娘娘的壽柬請走,才丟了性命的。”
“既說是去壽宴,那是去誰的壽宴,白嬪的?”鍾棠十分滿意於老太監如今的態度,但還是接著逼問道。
“不,應該不是。”這次老太監答得也乾脆了些,搖著頭說道:“雖說日子有些久遠了,但我還記得白嬪得寵那會,聖上為她辦過生辰,應當是在秋冬時候。”
鍾棠卻不死心,一來白嬪當年在人前,未必過的就是真生辰,二來……這七月廿三,也許並不是她的生辰。
他黑洞洞地眼眶對著老太監,又問道:“那白嬪生前如何?與寧王殿下又有什麽關系?”
這下老太監是真的不知道了,哭喊著在鍾棠腳下:“老奴當年身份低位,實在湊不到貴人面前去,這些事真的是不知啊!”
鍾棠也知這老太監未必知道太多隱秘事,但同樣,知道許多隱秘事的朧娘,怕不是這麽嚇嚇,就能說實話的。
“那你還知道與白嬪有關的什麽事,都說出來吧。”
“是,是,”老太監被這一松一緊的問話,搞得心裡直突突,使勁壓著懼怕說道:“白嬪娘娘……生前確沒有什麽可說的,只聽人說她似乎與皇后娘娘相處的不錯,後來不知怎的就一病死了,那時候寧王主子才五六歲,皇后娘娘讓人送他去祭拜一番。可寧王主子卻耍起了小孩子脾氣,怎麽都不肯呢。”
寧王不肯去拜白嬪?這話又引起了鍾棠的注意,可在這之後,鍾棠再如何恐嚇逼問,這老太監都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了,只知道低聲求饒。
鍾棠估摸著,老太監知道的,確實也就這麽多了。於是指尖勾起腰間的玉珠金鈴串一搖,清脆而悅耳的聲音便流淌而出。
緊接著,老太監眼中紅光一現,便昏厥在地。
鍾棠俯身探查過老太監並無異狀,而後便繼續頂著那張白面枯骨臉,往一旁鬱鬱森森的樹叢中一撲,毫不意外地就被人接住了。
“這便是我的妖身了,道長你怕不怕?”鍾棠從對方懷中探出頭來,故意將那臉龐變得更為駭人些,然後湊到李避之眼前問道。
李避之卻面不改色,只是撫上鍾棠臉上的森森白骨,手過處枯骨生肌又化為了姣好的模樣,口中低低呵斥道:“又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