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就去找,一間一間找!”顧琅掙開他的手要走,卻被吳七一把壓回牆邊,“怎麽找?!你當鄭府那麽好闖嗎?!你進去了還出的來嗎?!”
“那又如何?!”顧琅雙眼發紅,“我只剩他一個親人了……”
吳七撩開他額前的濕發,輕聲道:“我知道,讓我幫你,好不好?”
顧琅看著他,發上的水沿著下頜淌落。
“我的人在查了,天亮前會有消息的。”吳七哄道,“再等等,好嗎?”
顧琅緩緩推開他,盯著他深不見底的眼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吳七垂了下眸,複又抬起,慢慢道:“如果我說,我是大延太子,你信嗎?”
第23章 他又暈過去了
墨色潑天,街頭燭火遙映,曳出一地暖黃。
顧琅抬起手背蹭去頜下的水,道:“這等玩笑開不得。”
吳七道:“我自然不是開玩笑。”
顧琅:“有何憑據?”
吳七:“你若願意,可隨我回東宮看印璽。”
顧琅眼底疑慮未消,又問:“那太子殿下為何要幫我?”
“本王助你,是為了大延。”太子道,“鄭於非掌管禁軍多年,守的卻不是我大延的江山。他師承閣老陸平山,又借其勢平步青雲,利益勾連。徐之嚴只是他們拉上台面的替死鬼,背後真正權傾朝堂的,是陸平山,而鄭於非便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
他確實不是吳七,顧琅想,不是那個會耍無賴、會夢遊的吳七。或許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心思深沉,可十幾年隱而不發,隻留給眾人一個昏聵無能的修仙太子。
顧琅半張臉沒入牆邊陰影裡,他說:“只要能救出趙叔,我願為殿下效力。”
“我不……”太子似乎想說什麽,頓了頓,卻隻道:“好,那你先跟我回東宮等消息。”
*
徐鏡兒偷偷跑到柴房門口,想放走孫放。她爹叫了個大夫給她把脈,發現她根本就沒懷孕,頓時氣得頭又疼了。
她怕她爹遷怒孫放,便想先偷偷把人放了。可她到門邊一看,門上的鎖已經壞了。她推開門進去,柴房內早已空無一人。
孫放站在山河賭坊的魚池邊,看著天邊漸漸泛白,皺眉道:“這麽慢?”
忽然,一個黑衣人掠過屋頂,翻了進來,打著哈欠遞給他一封信。
“睡多了是不是?”孫放一邊打開信一邊數落道,“現在才來,天都亮了!”
那人嘀咕道:“大半夜都不讓人睡,困死我了。”
“趙拙在鄭府的水牢裡?”孫放看完信,指著信紙左下方幾個簡單的方方框框問,“這是鄭府水牢的地圖?”
那人點點頭,自豪道:“我畫的,好看不?”
孫放嘴角一抽,“好看,一目了然。”
黑衣人打著哈欠轉身要走,又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門回頭道:“對了,還有個消息。”
“什麽?”
“負嵐山跑了個人。”
*
屈封雲長腿架在窗邊,抱臂坐在客棧的椅子裡,闔眼而睡。
阮念坐在靠裡邊的桌子旁,一手撐臉,閉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的,困得厲害。
旁邊的床上,躺著他們昨夜遇見的壯漢。
那壯漢雖沒死,胸前卻有好幾道傷口,血流不止。他們不知這是什麽人,又不能見死不救,便把人帶到了客棧。阮念給他包扎了傷口,又熬了藥喂他,折騰了大半宿,天快亮時才撐在桌旁睡著了。
劉大猛暈乎乎地睜開眼,目光在房間裡轉了轉,看見桌邊坐著個小美人。
他撐著床想坐起來,卻扯到胸前的傷口,頓時痛得“嘶嘶”抽氣。
阮念聽見動靜醒了過來,見他要起來,急忙道:“別動,會扯到傷口的!”他走去檢查他胸前的傷口,見沒流血才松了口氣。
劉大猛愛美人,不忌男女。他昨夜死裡逃生,一大早醒來便看見這麽個美人,不禁心生感慨---果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他看著小美人白嫩的手一動一動地幫他把傷口包好,看得心底癢癢的,忍不住抓著那手親了一下。
阮念猛地一驚,抄起床頭的藥碗,對著他的頭就砸了下去。
屈封雲也醒了,走過來問:“他醒了?”
阮念回過頭,無辜道:“又暈過去了。”
第24章 還可以身相許
顧琅架著馬車躲在鄭府後門的巷子中。
今早太子收到消息,說趙拙被關在鄭府的水牢中。
“鄭府戒備森嚴,水牢猶甚。”太子道,“若要強行將人帶出,怕是不易。”
顧琅看著他手中信上的另一個消息,“鄭於非申時不在府中?”
“對,他邀了高承去馬場。”太子拉著顧琅坐在桌邊吃早飯,“待他離府後,我扮成他的模樣,去水牢中把人帶出來。”
顧琅道:“我也去。”
“我會讓人在後門接應,”太子道,“不必擔心,你在城外等消息吧。”
顧琅堅定道:“我去後門接應。”
太子看著他一夜未睡,泛著血絲的眼,松口道:“好吧,那你要小心些。來,多吃點,你昨晚都沒吃,也不怕餓壞了……”
顧琅看著正在盛粥的太子,覺得他又成了吳七,似乎大延太子跑出來嚇唬了他一下便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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