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有敵人。”沈朝幕深吸一口氣,將所有雜亂的想法摒棄,揉了揉龍腦袋,“你在這裡乖乖待著,我很快就回來……回來再給你找其他的東西吃。”
他強行把懷中的龍拾雨拎了出去,然後站起身,永恆燃燒的油燈無聲地出現在了身邊。
龍拾雨坐在地上還念念不舍,尾巴想要過去勾住他的腳踝,開口:“你別走好不好,我們還沒聽完歌呢。”
“不行。”沈朝幕撿起來那條不安分的尾巴。
“yi……”
沈朝幕把尾巴尖橫放到龍拾雨嘴邊,龍拾雨下意識就叼住了。
嚶嚶技能被及時打斷了。
沈朝幕很滿意:“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叼著尾巴千萬別亂跑。”
洞外有鷹類,洞內有嚶類,情況非常不容樂觀。但他還是出去了。
龍拾雨一個人和祖安花待在洞穴裡。
一開始他是謹記公主的叮囑,乖乖叼著尾巴一動不動的。
但是外頭傳來了別的異獸的氣息,讓他很不高興。那些都是壞東西,都是在覬覦他美麗的公主。
惡龍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於是他歪歪扭扭穿上了蓬松厚實的羽絨衣,把祖安花放在身前拉上拉鏈,緩慢移動出去了。
出了這個小洞穴,外頭的寒風頓時撲面而來。他是不怕冷的,半眯著眼睛看向紛揚的雪花——
隱隱又傳來鷹類的鳴叫。穿越風雪,他的眼眸準確捕捉了那三四隻展翅的獅鷲。它們在紛揚的金色光絮中翱翔,鋒利的鳥喙開合擊打,發出警示敵人的噠噠聲,大張著的利爪一旦有機會就會抓穿肩膀。
冰川獅鷲在這片區域一貫的霸者。
壞東西,標標準準的壞東西。
麵包龍不滿地甩了甩尾巴,緩慢地走向懸崖的邊緣。
遠處又來了一隻獅鷲,它注意到了沈朝幕那邊的戰況,正準備展翅俯衝過去。
就在這個瞬間,龍拾雨猛地屈膝跳躍
腳下雪山的岩石頓時崩塌了,他像個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半秒後準確無誤地抓住獅鷲的脖頸,翻身就騎了上去。
冰川獅鷲受了驚,瘋狂撲騰翅膀想要把這個不速之客甩下去,卻在回頭的一瞬間驚得不敢亂動——
一雙龍類的金色眸子正盯著它。
龍拾雨指了指沈朝幕那個方向:“過去那邊。”
這句話他是用晦澀的龍語說的,異獸間大多能感受到威壓與他的意圖,之前那頭可憐的掘地龍就是那麽被要挾去拉馬車的。
獅鷲半點不敢反抗,展翅就往他指的方向過去。
冰雪中遠遠能看到風裡上下飛舞的獅鷲,但它們分外狂躁,打鬥的對象也不只是沈朝幕。
鐮刀鋒利的螳螂無聲地出現了飛雪中。
螳螂們直立起來時足有一兩人高,薄翼震顫時發出可怖聲響。它們約莫有十多隻,在風霜中一齊起飛瞬間就將一隻獅鷲的翅膀斬落
溫熱的血液噴濺出來,往山下下落的過程中已經開始凍成冰霜。
那隻獅鷲哀哀地叫了一聲,維持不了平衡向山下墜落,勉強控制著方向跌落在了一團厚實的雪中。
而與此同時,一隻獅鷲尖叫著衝向沈朝幕衝去
油燈輕輕晃動,映亮了暴雪,沈朝幕龐大的精神力剛要奔湧而出——
風雪中又一隻獅鷲衝過來
他警覺看去,只見那隻獅鷲上坐了一個……龍拾雨??
沈朝幕話都說不出來了。
獅鷲衝到他身邊,隨後龍拾雨從天而降——
右手龍化,骨骼變形,銀白色的鱗片猛地生出。他掐住衝向沈朝幕的那隻獅鷲的脖頸,隨手一甩,那獅鷲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下墜落。襲擊它的力道不可反抗,健壯有力的翅膀再怎麽扇動都無法挽回下落趨勢。
足足墜落了五六十米,獅鷲才勉勉強強穩定住身形,一身棕褐色的毛凌亂炸開,驚懼而狼狽地飛走了,脖頸上還有淋漓的血洞。
龍拾雨平時不會出手那麽重,今天純粹是酒意上頭,這幫家夥又衝著沈朝幕去了。
螳螂們的巨鐮也劃傷了最後一隻獅鷲,深深的傷口皮開肉綻。
至此冰川獅鷲全部逃竄,只剩下螳螂們。
他們色澤各異的眼眸都在看著龍拾雨和沈朝幕。
很快沈朝幕就意識到,他們實際上……都在盯著龍拾雨。
那眼神冷冰冰的,想必是聞到了龍拾雨身上異獸的氣息。異獸之間慣於互相殘殺,這種弱小的龍類是絕佳的捕獵目標。
沈朝幕面無表情,把青年拉到了自己身後。
為保證高強度的耗能,龍類新陳代謝非常快,龍拾雨這麽瘋了十幾分鍾,酒勁總算是下去一點了。
這次他像是真的害怕了,怯怯躲在沈朝幕的身後。
“別怕。”沈朝幕低聲說。
“嚶。”龍拾雨拽緊了他後背的衣服。
那群螳螂震動著翅膀,以詭異的嘶嘶聲交頭接耳了一番,給其中一隻螳螂讓出了位置。
那隻黑色螳螂緩慢開口,口音奇異,但說的竟然是聯盟的語言:“我們不想和你出手,這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情。但我們和你身後的龍,有點私仇。”
“什麽私仇。”沈朝幕說。
“你讓開。”螳螂震動鋒利的翅膀,發出警告的聲音。
“你們究竟有過什麽私仇。”沈朝幕目光越發冰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