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嵐初歲不是很有出息、但是又十分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句:“吃。”
一個月後,秦國境內多了一位女相,還有一位三閭大夫。
這位女相容貌昳麗,長的比之前的昌平君還禍國殃民。往朝廷上一站,滿朝文武大臣都難以挪開眼。
別經年這個前楚王,現三閭大夫站在她身後,被襯的黯淡無光。不過他也不過是來監督嵐初歲罷了,倒也不是很在意別人怎麽看他。
李斯看嵐初歲不太順眼,沒忍住規勸加文,道:“慕凰此人,雖然身懷大才,但卻是敵國王后;大王不可不防……更何況她一介女流,實在是不成體統。”
加文笑著回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國相不必多言。”
楚王和楚後在秦朝廷當官的消息傳出去後,招來許多楚民破口大罵,卻也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氣。
秦王連楚國王、後都不殺,想來也不會對百姓動手動腳。
亂世中,除卻一些野心家的政治抱負;大多數平民,也不過是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好活下去罷了。
——
這個世界道路閉塞,交通不便。
見青山一走就是整整一年。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他回來那天,秦國的王城正好下起第一場雪。
見青山不辱使命,成功把丹舒歌帶了回來。
只是犧牲有些大。
若非他拿著加文當初給的信物,王宮內的守衛簡直不敢放行。
就連加文看見他的時候,也沒忍住驟然一驚。
月姬能以罪臣之妹的身份受到晉王寵幸,是因為她有一幅好相貌;而晉國的昌平君則被人誇過“肖似其姑”,長的自然不差。
但如今,見青山毀容了,一張臉宛如惡鬼,能止小兒啼哭。
“你這是……?”
見青山垂下了頭顱,坐在一邊:“丹舒歌被魯王囚禁於王宮內,防備嚴密。
魯、晉兩國世代交好,魯王曾經見過我,所以我自毀容貌混進了王城內。花了一月有余才接近了丹舒歌,把他帶了回來。”
魯國王宮內的侍衛被稱作“金吾衛”,都是家世清白的士大夫後人。
見青山沒有身份,而一個正常男人,要怎麽樣才能混入王城?
加文有些不敢想。
他盯著見青山古井無波的一張臉,輕歎一聲:“辛苦了。”
也多虧這裡只是幻境。等出去後,見青山又是一個全須全尾的人。
見青山微微頷首:“幸不辱命。”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沒什麽好可惜的。
魯王忌憚於丹舒歌的野心,又垂涎於他掌握的機關術,更怕他投靠別人,讓其他人得到機關術;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丹舒歌信任他,用藥把人迷暈,然後砍下丹舒歌的一雙腿,又挑斷手筋,囚禁在魯國王宮內。
這些事情發生在王道碑說“可以用軍功兌換源力”之前。
那時候丹舒歌只是比尋常青壯強一點。
丹舒歌不良於行,手不能提;心裡滿是仇恨,過的生不如死;他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和他製造出的工具一起,被魯王壓榨著剩余價值。
若非他還想親自殺了魯王,恐怕早就抹脖子去了。
丹舒歌坐在輪椅上,面色很是陰沉:“我可以歸順於你,但是日後,我希望你把魯國國君留給我。”
他有千萬種方法讓魯王生不如死,只有這樣,才能報今日仇。
見青山在路上也曾告訴過他王道碑的陰謀。
丹舒歌沒有不信,但也不曾全信。
自從被魯王背叛後,他已經不想相信任何人。
他手腳皆廢,少年時能做出最靈巧的機關,如今連筷子都拿不穩。
丹舒歌已經喪失了競爭力。不論是加文、或者是別人登基,對他來說都沒有影響。
加文向他保證:“三年內,秦國的戰馬必定踏平魯國都城。”
丹舒歌心下哂笑,話到嘴邊,卻成了一句:“可以。”
——
加文試圖把吞天劍的劍靈召喚出來。
但自己不過剛到二階,體內源氣稀薄無比,想要完成這一壯舉顯然有些困難。
吞天劍是劍靈;王道碑是器靈。兩者形態不盡相同,但是總歸都是聖兵誕生的聖靈。
吞天劍靈見多識廣,也許知道王道碑的器靈究竟藏在何處。
加文好歹也先後摸過兩把聖兵,再加上集思廣益(主要是從嵐初歲那裡集思廣益),了解到一些聖靈的辛密;他已經對目前所在的世界有了大概了解。
在選帝侯們放入選帝侯令的時候,就自動同意了王道碑的規則。
在這裡,王道碑器靈是絕對的主宰;相當於“道”和“規則”,或者遊戲裡的“管理員”。
這個沙盤世界,是王道碑器靈一手構建。目的就是吞噬諸位選帝侯的源力,最終完成奪舍。
器靈本身也不能脫離沙盤世界。
也就是說,它一定就藏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加文的面前驟然一閃而過的周天子的臉。
“……”
加文摸著吞天劍,陷入遲疑。
出於某些原因,加文其實不太想相信這個推測。但……
“如果器靈自己不想暴露,那最好的方法就是等著選帝侯主動去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