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胡說,”陸離崢輕哼了一聲,看向葉勉道,“之前我就看出來了!”
葉勉:“......”
“端午那回,你送了我們院子各色端陽荷包,卻唯獨不給我莊珝哥。”
“我給他做什麽,他那時候正惹著我呢,況且我在桃李苑的姻緣荷包都被他絞壞了去!”
“可是你走之後,莊珝哥就把你給我們的荷包全都搶了去。”
葉勉一愣,嗤道:“這人......”
陸離崢不太高興地扁了扁嘴,“這人怎麽了?我莊珝哥搶了幾個荷包而已,可沒如那個魏昂淵一般無禮,竟在院子裡大聲吵嚷辱人父族。”
葉勉張了張嘴。
陸離崢沒好氣道:“你是因著這個與我莊珝哥爭了起來,我猜的可是?”陸離崢輕哼了一聲,又道:“莊珝哥定是被你傷了心了,他哪舍得說重話與你爭?”
“你倒是偏著他!”葉勉不高興道。
“我才沒偏著哪個,”陸離崢抬頭辯駁道:“若是勉哥聽見有人如此放肆叫罵你的家人,你早衝上去與人打架了,我莊珝哥可是郡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人辱了父母,竟忍到現在還沒發作!”
葉勉被他說的一噎,過了好一會兒才解釋道:“我那日並不是與他去爭執,我是去賠禮的,只是......他不肯接納。”
陸離崢瞥了葉勉一眼,小聲嘟囔道,“不接納是因著你們做的過了,再去賠不是才對,你倒好,竟把人氣的學都不上了。”
“我......”
葉勉被陸離崢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通,也是有些難堪,悻悻地與人分開後,一天都沒什麽精神。
散學的時候,看他不對勁的阮雲笙上前幫他一起拾掇案上的紙筆,關心地問道:“怎地了,一天都悶悶不樂的,可是擔心昂淵?”
葉勉喪喪地搖了搖頭。
阮雲笙挑了挑眉,試探著問道:“那是因著那榮南郡王?”
葉勉往書袋裡裝書冊的手頓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歎了一聲道:“雲笙,我好累啊。”
“怎麽?”
葉勉把書袋往一旁一扔,人重新坐了下來,萎靡道:“我怎麽覺著我做什麽都是錯的,什麽都不做更是錯的,哪個神仙能給我指條明路,我到底該怎麽辦啊。”
阮雲笙坐到他對面,歎了口氣勸慰道:“一會兒我與你一起去看看昂淵如何?”
葉勉搖頭,“不敢,我怕清哥哥將我打出來。”
“嗯?”阮雲笙不解。
葉勉把昨日的事與他大概學了一遍,阮雲笙聽完忍俊不禁,笑道:“那便過上幾日,等他氣消了我們再去,清哥哥總不會與你認真,他是在氣那個莊珝。”
葉勉鬱悶地嘟囔道:“可是這回莊珝確實冤枉啊,錯都在我們這頭兒。”
阮雲笙想了想也沒說出什麽,隻跟著歎了口氣。
“而且,”葉勉臉上愁雲慘霧得又道:“莊珝要是做了什麽我反而好應對,他如此什麽動靜都沒有,人也不見,我這心裡更發毛,一會兒覺著對不起他,一會兒又害怕那家夥是在憋什麽讓我招架不住壞招兒。”
葉勉頭疼地捂著臉,“我這白日裡想,夜裡頭也想的,不知道的當以為是我在戀慕他......”
阮雲笙:“......”
阮雲笙沒有講話,葉勉也不在意,隻趴在桌案上哼唧:“不管怎麽說,莊珝這次確實無辜,昂淵雖然有錯,卻是受我連累,怎麽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一會兒就去找他,這回我什麽都受著,他想怎麽都行。”
“隻別再如此折磨我了......”葉勉哀嚎。
阮雲笙滿眼同情地看著他,小心問道:“一直沒問你,他怎地就看上你了?”
“我哪知道,”葉勉回憶了一下又說,“他隻說他一始是想讓我給他做弟弟,想是對自己弟弟不滿吧,這我還挺理解他的,我也一直想給自己換個爹。”
阮雲笙噴笑,看了看四周,“少胡說了!”想了想又說:“其實他若隻認你做弟弟,倒無傷大雅,要麽你與他商量商量,先這麽著,倒也可借此先把昂淵這次闖的禍事平過。”
葉勉搖頭:“怎麽可能,我哥與我作對的時候,我能講道理就講道理,講不通道理就撒嬌,撒嬌不成就撒潑,總有一招是好用的,對著他哪一個能行?”
阮雲笙想了半晌,“我看,沒準都能行。”
葉勉:“......”
葉勉在國子學集賢門處與阮雲笙別過後各自分開,吩咐車夫去了長公主府。
葉勉在馬車裡看著公主府緊閉的漆紅朱門和門口守著的幾個侍衛,盯了半晌,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沒去應門。
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把尊嚴看得天一般高,他雖好脾氣,卻也不是沒有臉皮的!
回府做一晚心裡建設再戰......
第66章 添妝
如今時值秋日, 京城裡菊花開的正好,寶豐院正屋前的抱夏裡, 一面牆上擺了三層的花籠, 上面林林總總擺了二十幾盆,朱砂紅霜、胭脂點雪、瑤台玉鳳,團團簇簇姹紫嫣紅的, 煞是好看。
葉勉嫌屋子裡悶,便讓人把晚膳擺在那裡,秋風一過,花香淡淡,倒也能解幾分煩悶。
葉勉坐在梨花桌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蓮藕羹, 邱氏派來的倚翠脫了手上的鐲子,正挽著袖子給他剔螃蟹, 現下這秋蟹正是黃滿膏肥的時候, 不費什麽力氣,幾隻團蟹便能剔出滿滿一碟子白肉金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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