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勉無語,“你不說了我便不再怕了。”
“故事還是要講完的,我才說了大婚,你最喜歡的洞房還沒講呢。”
洞.....和死人怎麽洞房?葉勉隻想了下便毛骨悚然,後脊梁發涼。
莊珝卻似不知,又在他耳邊幽幽開口道:“小姐被鬼媒人駕著與他拜了天地,便被送入洞房裡停著的的一口棺槨,那男子卻也被綁了手推了進去......”
“你別說了!”葉勉渾身汗毛直立,身上冷汗都嚇出來一層,急急斥阻道。
莊珝卻置若罔聞,嘴上不停:“而後棺蓋嚴合,七七四十九顆長釘封死。那裡面的紅衣新娘啊......”
“啊啊啊啊啊!莊珝!!!!”氣急敗壞地一把捂住他的嘴。
聲音戛然而止,葉勉狼狽地喘著粗氣。
莊珝在他手下悶笑了一聲,卻又一手把葉勉的撥了下去,“那新娘蓋著大紅蓋頭......”
葉勉徹底崩潰,翻身就騎了上去,兩隻手都捂住莊珝的嘴巴,什麽身份,什麽郡王,什麽皇室,統統拋諸腦後。
“你丫再不閉嘴,我就悶死你,讓你娘給你也配個冥婚!”葉勉惡狠狠吼道。
身下的莊珝好半天沒動,就當葉勉微微松些力氣,怕真把他悶壞了的時候,莊珝突然翻身而起,把葉勉掀了下去。
葉勉反應過來時,已經側著身子被他鎖在懷裡,只聽身後的莊珝說:“你還怕?那我抱著你說,便不怕了。”
葉勉頓時掙扎不已,卻發現手臂已經被他絞在身前交叉鎖緊,腿也被他緊緊壓著,試了吃奶的勁兒都掙不出來。
“莊珝!你個死變態!你放開我!”葉勉慌嚇的口不擇言。
葉勉罵完又使著力氣掙了半天,卻連寢衣都汗濕了一層,也沒掙開,他平日裡自認不是那等文弱的,雖不像李兆那樣高壯威猛孔武有力,卻也是身精體健,與人打架時從不吃虧。
可莊珝貼在他身後,他才意識到此人身體有多精壯,剛剛先動了手,實是魯莽,這人攥著他的手腕偎在胸前,竟如鐵鉗一般動彈不得半毫。
莊珝卻似不在意他的出言不遜,嘴巴似有似無地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念道:“那男子在棺槨無法坐直身子,卻見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小姐慢慢地抬起了已經斷了頸子的頭......”
“啊!!!!”葉勉嚇得一嗓子嚎了出來,都破了音。
緊閉著雙眼,隻覺身後的莊珝胸腔震動不已,葉勉一時又是羞惱又是害怕,卻隻沒有反抗的本事,不知怎地一股委屈突然湧了上來,鼻頭髮酸。
莊珝在那邊笑了好一會兒,才問他:“如何?可知道錯了?”
葉勉窩著頸子點了點頭。
“與小姐成婚洞房有趣嗎?”
葉勉搖頭。
“說兩句好聽的,我便放了你。”
“說啥?”嗓音一絲嘶啞。
莊珝沉默,似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說:“你先叫我聲好聽的吧。”
“爹”
葉勉明顯感覺身後的莊珝身子一頓。
“你倒是實誠。”
莊珝慢慢松開了對他的桎梏,身子也退回床外側。
我心裡最不值錢的就是爸爸,葉勉揉了揉發酸的手腕,默不作聲地靠著床壁趴著。
帳內又恢復一片靜寂,那人也不再鬧他了,可葉勉卻依舊不敢閉眼,剛剛耳邊那個冥婚新娘的故事在他眼前已經成了可怖的影像,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發著抖,最可惡的是無論他閉眼還是睜眼,眼前都是一片漆墨,無法逃離黑暗。
四周靜的發慌。
葉勉縮在那裡,任如何都無法將紅衣新娘與那口棺材驅逐腦海,最後心神上緊著的那一根弦終於崩潰,鼻子上的酸意再也控制不住,睜著眼睛眼淚默默流出。
可葉勉堂堂男兒怎麽好意思因為怕鬼而哭,隻好咬緊嘴唇,放緩呼吸。
莊珝本以為葉勉會在那邊生會兒悶氣,回過神來就會指著他鼻子罵,沒準還敢再欺到他身上來打,卻不成想那邊一直沒有動靜,連呼吸聲都輕如淡羽。
這是要睡了?莊珝正疑惑之時,突然聽到裡側葉勉抽了一下鼻子,卻是有些水聲,四靜的夜裡,十分突兀。
莊珝反應了一下,才恍然道:“你竟哭了?”
葉勉羞惱地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用氣音道:“關你屁事!”
莊珝一時詫異不已,唏噓道:“知道你怕鬼,卻不知你竟怕成如此。”
葉勉沒忍住抽噎了一下,恨恨道:“那怎麽了?哪個人都有別人無法理解的懼怕之物!我就不信你沒有任何弱點!”
葉勉想了想又說:“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今兒你把我帶回來就想著要整我了吧,虧我還一心想著要謝謝你,以後再沒有了!我告訴你,咱倆這梁子今日算是真的結下了,以後你隻小心別落在我手裡。”
葉勉發完狠又沒忍住抽了下鼻子,本來在一邊默然的莊珝輕輕笑了一聲。
葉勉羞惱,本意發作,卻驚覺莊珝把手伸了過來抓住他的,葉勉應激往外抽手,卻怎麽都抽不出去。
“你幹嘛??”
葉勉一時後悔又沒崩住自己,在人家地盤如此劣勢還敢逞一時嘴快,以為莊珝又要對他用強,哪想莊珝卻只是把他的手拽了過去,放在他胸口上。
葉勉:“......”
“這樣你便不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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