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早他都看著了,主子肩窩兒那裡可有幾塊紫紅痕跡,上面還有牙印兒呢,打架咬人算什麽狗本事?哼!
夏內監一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把跟來的奴才們都屏退,婉轉著問葉勉,“可......可傷著了?”
豐今梗著脖子替葉勉回道:“我們主子肉皮兒嫩著呢,平日裡磕著了都青上兩日,被人咬一口可不得傷個十天半個月,我們回去了,府上定是也要追究的!”
夏內監被豐今懟走後,葉勉也沒再等莊珝一起,略略用了幾口早膳,便與陸家人辭別,隨後帶著自己的人趕回京城。
來的時候跟著迎親隊伍,從早上走到日昏,回去他隻帶著幾個小廝,一路快馬不過兩個時辰。
邱氏這邊剛用完午膳,正坐在烏木雕花寬榻上與薑南初兩個喝茶閑話,就聽下人稟報說四少爺進了府,邱氏臉上一喜,趕緊將人召了進來,親自與他擦手擦臉,又細細地問上幾句,葉勉將那邊的情況一一說來,邱氏聽了也松了口氣,便派了個丫鬟去告訴那邊熬了一天一宿的五姨娘,讓她寬心。
薑氏見他滿臉疲色,趕緊著人去準備膳食給他,埋怨道:“這麽老遠,不安生地坐著馬車回來,倒要騎著馬瘋跑。”
葉勉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道:“現下天氣正好,誰耐煩悶在那馬車裡。”
薑氏嗔了他一眼,吩咐人伺候他去次間兒歇上一會兒,葉勉卻擺了擺手,“讓人將午膳擺在寶豐院吧,我用好了再睡,你們這裡丫頭婆子進進出出的回事,吵鬧得很,我睡不安生。”
邱氏搖了搖頭,笑道:“他如今大了,哪裡肯在我們跟前呆著,快放了他回去,不然倒是我們惹人厭煩。”
葉勉嘻嘻笑著,哄了邱氏幾句,便被邱氏笑著給攆了出去。
寶豐院的倚濃早在葉勉去了正院時就急急吩咐著灶上給他燒水,又在浴桶裡加了些去塵解乏的香蘭。
葉勉昨兒晚上就沒沐浴,又被那混蛋壓著啃了幾口,正覺著身上不痛快,如此狠狠地在浴桶裡洗了兩回才肯出去用膳。
在院子裡用好了午膳,頭髮也晾得幹了,寶年帶著人將內室都打點妥當,葉勉打著哈欠迷蒙著眼睛爬上床去。
院子裡頭早被倚翠肅著臉喊了噤聲,又派了兩個婆子在那裡看著,哪個敢高聲,立馬抓了去罰,屋子裡的大丫鬟們也都靜靜地守去外廳,隻留了個沒留頭的乾淨小丫頭在那裡給他打扇,如今屋子裡撤了冰盆,午後卻秋燥得很。
葉勉這兩日折騰的狠了,躺下去沒一會兒就睡得迷迷糊糊,耳朵裡卻聽見丫鬟說他爹來了,葉勉迷迷瞪瞪地隻當自己在做夢。
葉侍郎穿著一身官服,一看就剛打衙上回來,抬手讓不明所以嚇得面色發白的丫鬟們都起來,抬腳進了寶豐院的正屋。
繞過屏風一看,只見葉勉穿著寢衣,松綠色撒花薄被沒蓋在身上,反倒抱在懷裡,側躺在那兒,撅著屁股睡得正香。
葉侍郎皺著眉頭,嫌棄道:“睡覺都沒個好樣子。”
一邊的幾個丫鬟抖了兩抖。
葉侍郎倒是第一回 來這屋裡,朝四周打量了幾眼,面色愈加不虞,小聲問道:“你們主子睡下多久了?”
倚濃還算鎮定,恭敬回道:“剛一盞茶的功夫。”
葉侍郎想了想,搖了搖頭提腳往外走,卻不小心一腳踢在落地香木屏風上。
聲音不算太大,卻也將剛剛淺眠的葉勉給驚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見著葉侍郎站在他床前。
葉勉沒睡醒的起床氣是不分時候,也不分人的,緩緩坐起身,抱著被子滿臉不高興地哼唧:“您幹嘛呀?”
擾人清夢,煩不煩人。
葉侍郎看他這副模樣,恨不得伸手捶他,一甩袖子冷聲吩咐下人,“給他喝口涼茶,讓他清醒清醒。”
寶年趕緊爬起來,倒了杯溫茶,也不敢如往日一般喂給他喝,隻把杯子遞到他手裡,背對著葉侍郎殺雞抹脖地給他使眼色。
葉勉喝了茶,果然清醒了許多,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他爹,心思回轉著,最近也沒闖禍啊,又哪個告狀精在坑他,讓他知道了,定讓他好看!
丫鬟們看著這父子倆,大氣兒都不敢喘,倚濃偷偷與倚翠使著眼色,叫她守在門口,萬一一會兒真出事了 ,也好快些去正院和壽雲齋叫人。
“爹,您找我有事?”葉勉乖乖問道。
“嗯,”葉侍郎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咳了一聲問道:“聽你院子裡的人說,前兩日榮南郡王來,還給你帶了生辰賀禮?”
葉勉一愣,倒沒想著他爹問他這個,點了點頭道:“是啊......”
“是一箱金子?”
葉勉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搖頭,“是金子做的各種小玩意兒,”又朝多寶閣架上指了指,小聲道:“那邊第二個格子上的麒麟和貔貅還有一對兒貓狗就是......”
葉侍郎往那邊看過去,皺眉道:“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就這麽收下了?”
葉勉趕緊搖頭,“我沒有,我隻撿了兩隻擺了起來,是怕下了他臉面,其他的還都收在那箱子裡,本是打算叫人送回給他的,這不是這兩日忙沒顧上嗎,”葉勉急急叫丫鬟給他作證,“不信你問倚濃,我剛剛睡前還吩咐她,明日叫幾個壯仆壓著這箱子去公主府。”
倚濃趕緊佐證道:“是是是,奴婢都已安排好人手了,老爺若不信,盡可將人叫進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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