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上是洛書剛剛漲完的“知識”。
狗屁的知識!
要是他能選的話,他寧願壓根沒有這個知識點!
燒了這本教科書!
洛書趴在角落,能清楚地看見房中的一切。
洛書的身子還在微微發抖,但是面上的表情卻已經平靜了下來,冷靜到讓人心底發寒,他把空間中的武器和藥粉過了一遍,最後選出了一個白色的紙包,上面用朱砂寫著一個“夢”字。
洛書從瓷瓶裡拿出一粒丹藥服下了,然後將紙包打開,平放在左手掌心,右手隔著藥粉向著地牢輕輕一拍,紙張未動,掌風卻裹挾著藥粉在地牢間彌漫開來。
藥粉所過之處,人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去。
老趙“砰”地倒在了地上,腰間的鑰匙發出清越的撞擊聲。洛書右手彎曲成爪狀,內力運轉,一股強大的吸力自掌間迸發,下一瞬鑰匙就到了洛書手上。
……等等,不只是鑰匙。
洛書嫌棄地把一並扯下來的外衣碎片扔了回去。
什麽破衣衫,質量這麽爛。
洛書抖了抖鑰匙,打開了地牢的門,閃身鑽進了地牢,扯著男人的領子嫌惡地扔開。
血氣熏得人想吐。
若是把血氣的濃鬱程度比作臭氣的話,洛書感覺自己掉進了茅坑。
洛書忍住把牢房裡的三個“坑”戳死的衝動,蹲下身來檢查少年的傷。這個一身狼狽的少年已經奄奄一息,只是硬撐著一口氣沒有斷,若是無奇跡出現,洛書最多只能讓他沒有痛苦地離去。
洛書慢慢收回了搭在少年手腕上的手,似乎是感受到看溫暖的遠離,少年在藥粉的作用下竟然微微抬動了著手指,帶著“醉夢”也無法壓製的焦急和絕望。洛書心裡一酸,再次俯下身去,輸了一縷內力在少年經脈中遊走,安撫著一身傷痛。但當洛書的內力走完少年的四經八脈,他卻奇怪地發現,少年的身體裡殘留著些微的藥性。
黃芪、白參、空青、紫蘇、五爪金龍……
相衝的、相和的藥性,溫和的、猛烈的藥性,溫養滋補的、傷身帶毒的藥性……竟然在這個少年體內“和睦共處”了。
難怪重傷至此,還有一口氣吊著。
原來是天生藥鼎。
也就是……天生的藥人。
這是一個已經被粗略使用過的藥鼎,在體內殘留的藥性溫補了他的身體,讓他不至於死去。但是他背後的人,卻不應該是一名藥師。更像是無意間發現了他的體質,但是又不能確定,所以用大量的藥材試探。藥人的體質,天生有對藥性的敏感性,能最大限度的不浪費,更能以自身的特性中和藥性,因此,只要藥量不多,那麽哪怕是藥性相衝的藥材,他也可以一起服用。
太好了,這樣就好辦了。
洛書拿出醉夢的解藥,給夏至服下了一粒,夏至悠悠轉醒。
……
夏至清醒時眼前一片朦朧,好像仍在夢中。身上的傷口好像也沒有多疼了,這樣一想,大概自己確實是死了吧。
朦朧間,夏至感覺眼前似有人影晃動,不只是來勾魂的黑白無常,還是牛頭馬面。
但是忽然,他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想活下去嗎?”
夏至覺得自己大概是已經神志不清了,否則怎麽可能聽見的聲音稚嫩,好似孩童?
“你想活下去嗎?”
聲音又響了起來,夏至睜大了眼睛,還是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是沒關系,他確定了確實有人在叫他。
他用盡全身力氣點了點頭。
活下去。
怎麽不想。
當然想。
“哪怕你醒來依舊要遭受暴打、試藥、謾罵、屈辱?”
試藥是什麽?
夏至的大腦裡迅速地閃過這個問題,接著被他拋之腦後。
不在乎。
這些都已經忍了許多年,他還忍得了。
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又用力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感覺口中好像被塞進了什麽東西,一股熱氣從口中向下,流淌過四肢百骸,溫熱舒坦,好像浸泡在了溫水中。
然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
洛書給少年服了藥,身上的傷口卻不敢動。雖然他不知道這少年之前到底是犯了什麽錯,但是洛書知道,這殘酷可怕的刑罰,也是少年身後人的一環試探。
看少年體內殘留藥性的多少,洛書估計,在少年進到這煉獄之前,應當是喝過大補的湯藥,所以才撐過了這一遭。若是少年活了下來,那少年必定是藥鼎,身後之人一定會將他帶回去好好溫養。若是活不下來……那便活不下來吧。
反正對於這個館來說,這種東西“貨物”多的很。
洛書笑了笑,輕柔地放下了少年,將那些孩子身上的傷一一看過,確認沒有會留下後遺症的重傷之後,居高臨下地看向了三個“坑”。
雖然人還不能弄死,但是半死不活……沒問題吧?
洛書從懷裡掏出了第二包藥粉,笑得越發燦爛,眼底仿佛藏了七月的炙日。
陽光熾熱,可以使人溫暖,也可以將人灼傷。
第19章
醉夢是小五的練手作,自己研製的藥方,有很強的迷幻作用。
藥粉所過之處,萬人醉於夢中。若是劑量用得多了,甚至會令人醉死於夢,在安寧中達到死亡,具有安樂死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