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鬱謹剛要去封印圖騰,又被他突然叫停,疑惑問:“下一步?”
道格拉斯牽起他戴著戒指的那隻手,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笑吟吟地道:“初擁儀式。”
鬱謹問:“初擁儀式不是應該在遊戲結束之後嗎?”
道格拉斯卻搖搖頭,眼中的笑意滿得要溢出來:“正式的初擁儀式要準備很多,比如需要宴請的賓客,儀式地點,禮服,以及戒指。我想我可能等不了那麽久。”
聽到“戒指”,鬱謹突然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意味,才回憶了一番他剛剛說的內容,完全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初擁儀式,這是——”
“婚禮。”道格拉斯替他說完全句。
鬱謹環視了一眼破爛不堪處處透露著荒涼頹敗的教堂,重複了一遍:“婚禮?”
道格拉斯的手中變幻出一束玫瑰花,重重花瓣下掩藏著一隻隻紅色的眼睛。他捏了一下花束的柄處,眼睛紛紛閉上,將自己偽裝成真正的玫瑰花。
鬱謹遲疑地接過花束:“是不是太倉促了?”
他之前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道格拉斯也從來沒給過他任何暗示。
道格拉斯但笑不語。鬱謹突然反應過來,他封印完圖騰,可能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無論是初擁還是婚禮,都只能在這裡完成。
可能這個世界的故事還會走下去,但那已經不屬於他,以及他所認識的道格拉斯了。
可是他們還可能在下個世界再見,沒有必要執著在這一個地方。
道格拉斯抬起他帶著戒指的那隻手,指腹在紅寶石上摩挲:“你已經接受我的戒指了,不是嗎?”
鬱謹愣了一下,戒指的內側確實刻著道格拉斯的名字,但他以為這枚戒指只是比賽內用以監視他們的工具。
道格拉斯凝望著他的雙眼:“現在你可以把戒指還給我。”
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隻首飾盒,打開後從中露出一枚相同款式,但嵌著藍寶石的戒指。
“這一枚是送給你的。”
這就可以完成最基本的交換戒指的過程。
鬱謹看向懸掛在牆上的巨大十字架,即使它已經傾斜破損,卻依舊像神降臨人間的信物:“血族也會在教堂舉行婚禮——初擁儀式嗎?”
“按照人類的禮儀,需要在這樣正式的場地吧。”
滿目荒涼的教堂根本算不上正式場地,十字架面前的吸血鬼顯得尤為怪異。
道格拉斯仍舊征詢地看著他:“如果你覺得這裡太破舊,可以讓拉依納幫我們整修一下。”
“不用。”鬱謹想象了一下拉依納的愛好,很難相信她眼中的“整修”是什麽意思,“我不喜歡太熱鬧。”
道格拉斯笑眯眯地點點頭:“好。”
鬱謹依舊覺得進程太快,但他看著道格拉斯的臉,又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道格拉斯卻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沒有勉強,單膝跪在他面前,耐心地為他戴上盒子裡的戒指:“那,今天就當是我求婚吧。”
鬱謹抿抿唇,摘下紅寶石的戒指,反握住他的手,把戒指套上他的手指:“我願意。”
道格拉斯的眼中躍動著明亮的火光,甚至讓鬱謹感覺,比由他的能力所燃燒的火焰要更為純粹和灼熱。
他低聲問:“你不生氣嗎?”
道格拉斯含笑搖頭:“我本來就只是想嘗試一下。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等。”
“我會等你想起一切。”道格拉斯的這一句話,比先前的語句要輕上許多,鬱謹險些捕捉不到。
像是有根針戳破保存記憶的水球,記憶的細流悄然流出。
他抓住道格拉斯的手腕,急切地逼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說過類似的話?”
道格拉斯安撫性地拍拍他的手背:“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可以慢慢回想。”
他把鬱謹的手放上圖騰:“開始封印圖騰吧。等封印完這個圖騰,一切就結束了。”
一切結束的時候,也是他們分離的時候。
紛亂的信息還在鬱謹的腦海裡,他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東西,只是那東西太過狡猾,又順著指縫流了出去。
封印到一半的時候,道格拉斯突然從背後抱住他,低頭輕吻他的後頸。
冰涼濕滑的舌尖在一個狹小的區域打轉,像是捕獵者在圈定獵物的范圍。等這片區域已經適應了獵人的氣息,再一舉捕獲掉以輕心的獵物。
吸血鬼的獠牙刺破鬱謹後頸的皮膚,疼痛感將他從雜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道格拉斯即使在飲血的時候也頗為克制,淺嘗輒止更像是情人間的挑逗。他似乎不忍心看鬱謹失血過多的樣子,總是與天性的渴望做著鬥爭。
圖騰封印完畢,他也結束了動作,舌尖舔過傷口,讓傷口迅速愈合。
鬱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有些茫然。
一縷白光從房頂破洞的地方漏入,逐漸變粗變亮,一如他在上個世界看到的那樣。
只要走到白光裡,他就能回到主神空間。
道格拉斯微笑著看著他,眼中隱隱流動著不舍和落寞。
鬱謹上前一步:“不需要進行初擁嗎?”
道格拉斯定定地看著他:“你真的願意?”
鬱謹微擰起眉:“你上個世……很久以前見面的時候,不是問我願不願意和你變得一樣嗎?我當時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