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強忍住心裡的失落,把整蠱玩具扔進垃圾桶,稍微收拾了一下,等醫生來看。
他自己和醫生都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偏偏鬱老太爺心疼他,非要他靜養,一點事都不讓他做,連洗澡都要有人在外面候著。鬱姝為此還嘲諷了他幾次。
鬱謹已經連續幾天洗澡前在浴室外轟人,奈何家裡還是鬱老太爺作主,傭人們嘴上說著要走,等他出門還是老老實實候在門外。鬱謹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們去了。
但他一想到自己洗澡時總有人在外面等著,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即使她們看不到浴室內的場景。
鬱謹把身體沉入浴缸,享受著溫水帶來的精神上的舒緩。
自從生日那天丁鶴打來電話,已經一個星期了。丁鶴沒有再打來電話,他也聯系不上他,只能默認他一切順利。
這幾天他得了特權,不用怎麽見人,幻覺也沒有出現過。
生日宴上彈鋼琴的男人也再沒有出現。再回去查當日雇傭名單,也找不到他。
送整蠱玩具的人找了出來,只是一看便知道是受人指示,根本沒見過幕後主使。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安閑愜意,幾乎讓他忘了這是恐怖世界。
他出神地回想著上兩個世界的經歷,居然對緊張刺激的氛圍有了懷念感。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雙眼一亮,起身準備去拿手機。剛從浴缸裡坐起,卻隔著浴室的簾子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俯身對著洗手台,注意到他的動作,飛快地從門口逃去。
真有人趁他洗澡進來偷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大家都好年輕,處處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丁鶴: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我要以身相許!
第43章 求救來電(二)
從身影的輪廓,隱約可以看出是個女性。
鬱謹披上浴袍,掀開簾子走出去,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浴室內的擺設不見變化,但浴室的鏡面上卻寫著紅色的字。
他怕錯過丁鶴的電話,匆匆看了眼號碼便接通,壓低聲音“喂”了一聲,把浴室門拉開一個小縫。
走廊上光線暗淡昏黃,只能勉強看清等候在外的人藍色的鞋和一截雪白的小腿,聽到開門的聲響,窸窸窣窣地向他靠近。
丁鶴的聲音有些焦慮:“你那邊沒事吧?”
鬱謹關上浴室門,背靠著牆壁,看著鏡子上的字,聲音恢復了正常音量:“我沒事。你突然打電話過來,是又遇到什麽了嗎?”
丁鶴語氣凝重:“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或事,再不起眼的都算。”
鬱謹遲疑了一下:“你是知道了些什麽嗎?”他一直都能看見奇怪的事,好好的人都變成戴面具的怪物,早已經習以為常,都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奇怪。
除去這些,他最近遇到的最奇怪的事應該是生日上的整蠱玩具和剛剛那個偷偷溜進來的身影。
但是兩年前的丁鶴不應該知道這些。
丁鶴道:“四個小時之內找到安全的地方待著。有人告訴我你可能有危險。”
鬱謹的手指抵在鏡子上,輕輕抹掉紅色顏料,嗅了嗅:“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你打電話來只是想說這個嗎?”
紅色顏料並不是血,還帶著點甜香,這令他有點驚訝。
他洗去手指上的顏料:“我這邊又出現了提示,但是我身邊並沒有需要解謎的地方。”
丁鶴無奈地笑了一聲:“是我連累了你。我確實……又被困了。”
他這話說的有些難為情,畢竟總被關在學校廁所裡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特別是,他還正是自尊心強的年紀。
鬱謹皺皺眉:“他們又來了?說起來那天最後怎麽樣了,我姐突然敲門找我,我不能不理,我再回來你電話就掛掉了,回撥過去也聯系不上你。我不是故意走開的。”
“門衛大叔還沒睡,我找他開門就出去了,只是被罵了一頓。我看沒什麽事,你那邊也沒有聲音,就先掛掉了。我怕打擾你,之後沒再打給你。”丁鶴的聲音溫和動聽,聽不出一絲責備,甚至還帶著笑意。
鬱謹想問,是不是為了讓自己放心說出這些好聽的話。但他想,就算問了丁鶴也不會說實話,只能作罷。
“對不起,”鬱謹對自己沒能信守承諾這件事耿耿於懷,“我明明說了會陪你過完那個晚上。”
“本來你就沒有義務幫我。”丁鶴笑吟吟地道,“反正那晚也沒出什麽意外,你別自責了。”
越是聽他笑,鬱謹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他知道丁鶴一個人被困在漆黑的校園會有多恐懼和孤獨,那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另一個人的陪伴。但他不僅沒能陪他渡過難關,還言而無信。
以為擁有了希望的時候,希望又突然落空,那種失落最為嚴重。
“你現在還是被困在學校衛生間嗎?身邊有沒有炸彈之類的東西?”
丁鶴的聲音反而比他的輕松:“是啊,不過這次沒有炸彈了。其實上次那個也不是炸彈,你走開沒多久,它就自己炸了,只是小型煙花。”
炸學校這種事畢竟還隻存在於兒歌裡,那群不良學生再怎麽作死也不敢真跟整個學校作對。
鬱謹稍微松了口氣,這至少說明現在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幫丁鶴尋找逃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