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鶴又為難道:“但是隔間門還是被鎖著。上面有一個四位密碼鎖。”
“還是四位數字?”
“不,這次是四位字母。”
四位字母的密碼比數字還難試,小小密密的字母看得人頭暈眼花。丁鶴轉了一下密碼鎖,放下的時候和門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鎖是全新的,沒有使用過留下的線索。”
他接著道:“我身上還是沒有線索,我身邊除了我的書包和衣服,還有一堆塔羅牌,放在最上面的一張是‘死神’。”
他輕輕把塔羅牌聚攏收集:“塔羅牌應該也是新的,我沒看到明顯的折痕。塔羅牌的擺放沒有規律,看起來像是整疊從盒子裡拿出來,再在地上抹平。其他塔羅牌都是背面朝上,只有這張是正面朝上。”
所以這張“死神”是專門翻過來的。如果真的是隨意倒出來的卡牌,不應該只有一張朝向不同。
他把這張塔羅牌翻過來看了看:“這張牌的背後沾著一張星幣4。但是我暫時看不出這兩張有什麽特殊的,也許只是在恐嚇我吧。”
他把塔羅牌歸作一疊,放在一邊,看向牆面,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猶豫:“還有就是牆上寫了幾行字。”
他緩緩順著念下來:“煙花好不好看?沒想到你上次居然逃出去了,這次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
他頓了頓,嗓音有些發緊:“189xxxxxxxx,是這個人——不,這個怪物吧?不老實待著,4個小時之後,他就會完全變成monster。其中數字‘4’和‘monster’是用紅筆寫的。”
那串數字是鬱謹的手機號碼。
他輕輕道:“他們知道我們在聯系了。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所以他打電話的第一句話,是提醒鬱謹小心。
但鬱謹完全不覺得那群不良學生敢惹到他頭上。普通的不良學生肯定做不到這一點,背後估計又有靈異力量。但是無論是現實中論背景,還是恐怖世界拚異能,他覺得他都不會輸。
畢竟他是曾經跟吸血鬼拚命的人,這種低魔世界的鬼看起來就不堪一擊。
“沒事,他們傷不到我。”鬱謹漫不經心地用異能烘著頭髮上的水珠,唇邊泛起一絲略帶嘲諷的笑容。
丁鶴怔道:“你……”
他似乎找不到確切的詞來形容鬱謹,支吾了幾秒,隻吐出一句:“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他們能發現我們的關系,應該不是普通人。”
他已經不再覺得這是簡單的校園暴力,但還直覺和那群人脫不開乾系。“那群高年級的學長裡,有人家裡很有背景,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來做的這件事。”
怪不得這麽大膽,校暴其他學生都沒人管。
但鬱謹還真的不怕有背景的人,抿緊唇角,低聲問:“誰?什麽背景?”
丁鶴失笑:“你不會真要去找他吧?我也只是隨便猜猜,萬一錯怪了人怎麽辦。而且你那邊已經是兩年後了,兩年之後,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呢。”
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習慣性地在避免矛盾衝突。鬱謹也不知該說他善良,還是軟弱。
總之他有點生氣。
“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小事,”他的眉越擰越緊,語氣也有些強硬,“就算兩年過來,也不代表之前的事可以一筆勾銷了。”
他又接著低聲道:“我知道我報復回去,他們可能會變本加厲。但是現在你應該畢業了,他們也找不到你了。”
丁鶴歎了口氣:“我不是怕他們變本加厲。我是覺得,這件事本來和你沒有關系,是我強行把你攪進來的。如果你會因此受到什麽傷害,我……問心有愧。”
“所以你該不會準備不解開密碼鎖,真的待在這裡吧。就算你聽他們的話,也不意味著四個小時之後能安全出去,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會放過我。”
丁鶴默然,算是默認了。他當然知道對方不會這麽善良,可是他不想鬱謹和這件事的關系越扯越深。他自己也會想辦法逃出去,要是實在失敗也沒有怨言。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寧願自己吃虧也不能麻煩別人,別人的期望就是他努力的方向。久而久之,為了避免別人的差評,他反而選擇拒絕別人的好意。
“以前沒有關系,現在就有關系了。”鬱謹親了一下中指上的戒指,“你不需要覺得拖累我,我說過,我一定會幫你逃出去。這一切都不是你道德綁架,而是出自我本人的意志。”
“可以稍微信任我一下嗎?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許下諾言又不去實現。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是一時興起。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這麽拘束,如果願意,你可以隨時在我面前脫下偽裝,就算有什麽抱怨的話或者不好的情緒也不用藏著掖著。我不會因為你一時的負面情緒而指責你,也絕不會把過錯都推到你頭上。”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保持完美的樣子,我可以接受你的全部,包括是那些不太體面的部分。
丁鶴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會的。”
他竭力維持著自己的冷靜,但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鬱謹再次把手搭在鏡子上:“那我們可以開始討論密碼鎖的解法了吧?”
他抹去鏡子上的水霧,感受著指尖涼涼潤潤的觸感:“我這邊的鏡子上,出現了幾行紅色的字,一句一行:死亡本想將我們分離,卻成為一心一意的真正開端。永生不滅的不是愛情,而是永無止境的幻想。到無盡的輪回裡來找我吧?在鏡子的右下角,還畫著一朵花……畫得有些簡略,我不能確定是什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