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儀式在即,村裡肯定會派人看管我,與其想著怎麽逃出去,不如先想辦法活下來。”
青年還想多說什麽,鬱謹平靜的神色卻鎮住了他,只能喃喃自語:“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這……真的謝謝你,不知道怎麽稱呼?”
“我姓鬱。”
青年卻驚訝道:“沒想到你真是我本家。”
鬱這個姓不算常見,鬱謹也沒想到這裡能遇到同姓的人,心生蹊蹺。
青年有些激動:“我叫鬱程,你叫什麽?”
聽到他的名字,鬱謹卻愣了愣:“我叫鬱謹。”
鬱程這個名字,他聽著也很耳熟,正是鬱老太爺的名字。
鬱謹又問了現在的年份日期,如果他還在那個世界,遇到的真的可能是鬱老太爺。
鬱謹神色複雜地看著鬱程的臉。仔細看來,他們長的還真的有點相像。
我變成了爺爺的“妹妹”該怎麽辦。
鬱程隻念叨了幾句有緣,卻沒想到別的,對他的態度更親善了一些。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村裡比不上外面,將就著吃點吧。”
他起身要走,鬱謹卻喚住他:“你姓鬱,那這個村子裡的大部分人姓什麽?”
鬱程笑容滿面:“姓丁。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姓丁。”
他這樣一說,鬱謹心中就更有了底,等他走了,又把房間摸索了一遍。
幾十年前山村裡的房子,條件沒辦法指望,但看得出這家還是專門準備了一番,床單背面都是新的,還打了個新的梳妝台,興許就是為了補償被買回來的無辜姑娘。
鬱程端著碗粉條進來,懷裡還揣了個橘子:“你先吃吧,吃完了早日休息休息,明天可以在村裡轉轉。”
村裡的人休息得早,基本上天黑了,外面就沒人走動了。鬱謹本來晚上想出去看看,聽他這樣說只能作罷。
鬱程基本上把家裡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待他了,眉眼裡都是愧疚,臨睡前還向他確認是不是真的不走了。
鬱謹聽得煩,但知道他只是好心,拿食物堵他的嘴,把他轟出了屋子。
但鬱謹其實睡不著。他認床,而且之前睡慣了軟床,突然睡這裡的床,更加適應不了。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又沒有娛樂工具,想了想,還是起了身。
屋裡的其他人也已經早早入睡,鬱謹推了推門,發現自己的房門從外面鎖上了。像是怕他逃跑,窗子也用釘子封死了。
鬱謹怕出正門遇到其他人,用蠻力破壞掉窗子,從窗口跳了出去。
夜晚的村莊一片寂靜,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隻偶爾傳來一聲犬吠。
一片黑暗的村莊中,只有一處閃著光亮。鬱謹走近過去,發現是一間祠堂,外面掛著兩個紅燈籠,紅光明明滅滅,既顯得喜慶,又顯得怪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個世界裡鬱老太爺會格外寵鬱謹,就是因為以前見過他,還發現他特別厲害,算是崇敬~
關於祭禮的內容全是作者瞎掰,好孩子不要學。
第70章 祭禮之謎(二)
祠堂似乎新近修繕過,門柱上新塗的漆顏色鮮豔,還未完全乾透,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祠堂的門虛掩著,鬱謹輕輕一推便看到木門顫顫巍巍地向兩側分開,露出狹小卻乾淨的空間。
祠堂內熏了某種特殊的香料,氣味清冽而帶著苦味,聞久了令人手腳發冷。
在祠堂的正中央,擺著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表面打磨精細,刻著抽象的花紋,棺蓋緊閉著。
鬱謹不由自主地走近棺材,手搭上棺蓋,稍微使力,將棺蓋向旁推開。
一股更加濃烈的氣味從棺材內傳來,覆蓋住原本清冽的香氣。棺材內躺著一個人,面容俊秀,臉色蒼白,雙目緊闔,神情安詳,手放在身體兩側,身邊有嫋嫋白煙在升起。他的身上、身下都覆蓋著多種香料,複雜的氣味交雜在一起,濃鬱到刺鼻。
鬱謹凝視著棺中人的臉龐,小心地伸出右手,觸碰他的鼻息,卻被皮膚過低的溫度驚地縮了下手。
他拂開棺材內的香料,看見下面的冰塊。
棺中人無疑已經死了,冰塊是為了防止屍體不腐。
鬱謹不知道這種方法能起到什麽作用,但棺中人面貌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睜開眼來。
他拂去鋪在棺中人身上的香料,露出蒼白的皮膚。也許只有皮膚的顏色,才讓他看起來不像個活人。
棺中人並沒有穿衣服,但皮膚光潔如玉,沒有一絲瑕疵,連日常碰撞的小傷口都沒有,像是用玉石細細打磨出的人偶,只在心口的位置,有一個紅色的印記。
但他的皮膚卻保持著活人皮膚的彈性,身上的汗毛也可看得一清二楚,並不像雕刻出的藝術品。
鬱謹把香料重新蓋回他的身體,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龐,準備合上棺蓋。
但躺在棺中的人卻突然睜開了雙眼,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入了棺材內。
鬱謹猝不及防跌入棺內,膝蓋磕到棺材底的冰塊,疼痛感和寒冷感一同襲來。
原本了無生息的人,此刻正把他壓在棺材底部,身上的香料撲簌簌落在他身上,幾乎遮蔽了他的所有感官。
棺中人眼含笑意,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掙扎,低頭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