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鶴神色平靜,仿若閑庭信步,周身卻散發著令人忍不住臣服的強大威懾力:“我最後問你一次,月神是什麽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秦揚:我是來報仇的,不是來送助攻的。
第86章 月宴狂歡(九)
秦揚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啐出一口鮮血,傲慢地抬起頭,挑釁地看著丁鶴:“你要殺就快點殺,別這麽婆婆媽媽的!”
丁鶴垂眸看他,唇邊揚起優雅而漫不經心的笑容:“你沒有必要維護他,如果你說出來,也許就不會死。”
秦揚冷冷道:“你現在說這種話,誰會相信?這次是我自己實力不足,我認栽,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丁鶴好脾氣地點點頭:“那就如你所願。”
秦揚的瞳孔倏地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露出痛苦而不甘的神情。
他掙扎著抓住什麽,向外緩緩拔出,笑聲由低沉轉為癲狂。
鬱謹環視著周圍。房屋之內一片死寂,牆壁上用以裝飾的綠植因秦揚的笑聲而微微顫動,除此之外,再沒有活物的氣息。
丁鶴看秦揚也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撤去力量,看著他失神倒地的樣子,柔聲問:“現在呢?”
秦揚掙扎著睜開眼,死死盯著他,嘴角向上扯出誇張的弧度:“希望之後別再讓我遇見你。”
鬱謹靜靜問:“這裡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秦揚不在意地瞟了他一眼,仍舊滿含怨氣地盯著丁鶴:“是啊,怎麽了?”
“也就是說,之前吸引我們過來的鬱姝是假的。”
自從進入這座宅邸之後,鬱姝就消失不見,即使秦揚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沒見她出現。如果鬱姝是被秦揚脅迫,引他們出來,在事情成功之前,秦揚都不會把她放走;如果她主動和秦揚合作,就算她看形勢不利不想幫秦揚,秦揚也會在危難關頭把她拖下水。可是這座宅子裡,明顯沒有第四個人了。
所以那個鬱姝也是假的。
秦揚嗤笑一聲:“是啊。要不是這一出,我還真不知道兩位之間的感情有多麽感、人、至、深。”
他刻意把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輕蔑嘲諷之情溢於言表。鬱謹卻並不惱怒,繼續追問:“所以說,那一段幻境是你主動製造出來的。你知道用什麽方法可以把我們騙出來。你是能……讀心嗎?”
秦揚哈哈大笑起來:“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的想象力很豐富,讀心?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中?”
“你當然不會,我只是確認一下。”鬱謹手中一道火焰飛到他身上,逼他閉嘴,“你要是真的能讀心——或者說竊取記憶,就不會輸得這麽慘了。”
“所以是有人告訴你我們的弱點的。這個人不僅對我們有了解,還知道我們住在哪裡,我只能認為他是我們熟悉的人了。”鬱謹審視著他的表情,“是不是一個長得高瘦,總是沒精打采,帶著一隻白貓的男人?”
秦揚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很快冷笑起來:“我不知道。”
“我覺得很奇怪,事實上月神沒必要幫你。如果他的行為是因為看重你,沒可能一直到現在都不來幫你,我只能理解為,他想針對我們。可是對於這個遊戲來說,異能者之間的互相廝殺本就是正常的事,除非我們讓他感到忌憚。但這個遊戲才剛剛開始,他的感官未免太敏銳了一點……”鬱謹皺眉想了想,“也許他之前就認識我們。”
秦揚梗著脖子,不耐煩道:“你要殺就殺,別浪費時間了。”
“他把你當作工具利用,現在又棄如敝履,你就一點也不怨恨嗎?”丁鶴循循善誘,“你要知道,你現在維護他,他非但不會感動,可能還會覺得你傻。”
秦揚“呸”了一聲:“我管他怎麽樣,我就是不想讓你們快活。”
丁鶴轉頭不再看他,和鬱謹在一旁輕聲對話:“我現在覺得,他可能是月神送給我們的禮物。”
鬱謹瞥了秦揚一眼,語帶嫌棄:“我不需要。”
他們說話聲音雖輕,但房屋內太過安靜,秦揚聽得一清二楚,怒從心底來:“你們什麽意思?”
丁鶴看向他,唇邊的笑容優美卻殘忍:“他知道我們有仇,也知道你打不過我們,卻還是騙你過來,你猜是為了什麽?”
秦揚本就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顯現出更加陰鬱的表情。
“因為他想看到你希望落空的表情。你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取樂的玩具。”
秦揚的臉上明顯出現動搖和憤怒,鬱謹知道,他不滿的對象開始轉向月神了。
丁鶴的力量本就帶有誘導的意味,能夠激起人的負面情緒和偏執願望。秦揚對月神算不上敬重信仰,現在自然而然地動搖起來。
“如果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丁鶴的眼神沉靜溫柔,如透過教堂穹頂落下的月光,帶著悲憫和救贖的意味。
秦揚遲疑地抬頭,他不知為什麽開始覺得面前的人值得信賴,就像是死刑犯面對神父那樣,渴望把自己的罪孽盡數傾吐。
他迷茫疑惑地看著丁鶴:“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他的真實長相,只知道是個年輕的男人,戴著一張貓臉面具。他的身邊似乎是有一隻貓,但我記不清了。”
他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頭頂,仿佛是聖母憐憫的愛撫,令他安心放松,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