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丁鶴不要把對那個人的印象投射到自己身上。
“我沒有分不清,只是有點難過。畢竟那算是另一個你。”丁鶴無奈地笑笑,“你是不是猜到了?”
鬱謹一臉坦然:“你說。”
“我夢見你身邊有很多追求者,而你和他們的關系都很親密。”
鬱謹冷靜道:“你可以直接說他來者不拒。”
丁鶴也改了稱呼:“我連著好幾天,每天都撞見他和不同的人從酒店裡走出來,有的時候是一個,有的時候是一群。”
鬱謹咬牙切齒地問:“還有嗎?”
丁鶴想了想:“他還幾次暗示我一起。”
鬱謹突然起身抱住他的脖子:“你不許和他去!”
丁鶴忙把吹風機關掉,扔到一邊,安撫地摸摸他的頭髮:“我沒有。”
鬱謹直勾勾地盯著他,憤恨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他。”
“我沒有。”丁鶴無奈地笑笑,“我只是偶爾會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缺席,他是不是不會變成那樣。”
鬱謹沉默地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如果沒有丁鶴,他可能真的會沒有什麽顧忌。
在那種壓抑的地方待久了,人總是會反彈。
他的母親就是一個例子,穿花蝴蝶般穿梭在不同男人身邊,曾經的真愛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自己和那個沒見過幾面的母親有多相似。但是如果一直過著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也許他在生活中也會更肆意一些。
“算是愧疚吧。我希望每一個你都能過得好一些。”丁鶴親親他的臉,“現在可以把你看到的事告訴我了嗎?”
他這樣問,鬱謹反倒遲疑了。
丁鶴眨眨眼,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鬱謹是最吃軟不吃硬的,如果丁鶴逼問,他反倒不想說,但是他這種隱忍受傷的表情,反而一下子就心軟了。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我搬了家,想和你斷開聯系,但是好像無論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
丁鶴的表情有些微妙。
鬱謹接著道:“而且你從不好好聽我說話,還想強迫我。”
丁鶴眼中閃過一絲緊張,查看著他的身體:“沒傷到你吧?”
鬱謹搖搖頭:“但是我捅了他一刀,他可能要繼續找我麻煩。”
丁鶴哭笑不得:“你……沒把人捅死吧。”
“沒那麽嚴重,但是他可能借題發揮。”鬱謹毫不擔憂,“我沒有選擇。”
“這麽討厭他?”丁鶴狀若無意地問,“是因為覺得他窮追不舍很煩嗎?”
鬱謹趴在他懷裡,認真地糾正:“是因為討厭他,才覺得他窮追不舍煩。”
他小聲接了一句:“你追我又不會覺得煩。”
丁鶴忍不住勾起唇角,捏捏他的臉:“為什麽?”
“他根本不聽人說話,什麽事情都是他做決定。”鬱謹厭惡地皺了皺眉,“他想把什麽事情都控制住。”
而鬱謹卻最煩別人的控制。
丁鶴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但他很快掩飾掉這種情緒,抱緊懷中的人:“你不應該被束縛住。”
“不是這樣。”鬱謹低聲道,“我不是說什麽都要聽我的,我是說,我不喜歡他那種方式。那種方式讓我覺得很危險,就像被關進籠子裡,再也出不來。”
“可是我偶爾也會想把你關起來。”丁鶴小心地吻了吻他的發頂,“像對待不想讓別人看見的珍寶那樣。”
“你不一樣。”鬱謹把頭埋在他懷裡,“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這是我的特權嗎?”丁鶴小心翼翼地問,眼中有著驚喜。
鬱謹含糊不清地答應了一聲,似乎是含羞了,不願再提這個話題。
丁鶴心情大好,逗了他幾下,引得他滿臉羞紅,才摟著人道歉。
***
鬱謹的面前坐著丁鶴的律師。
他衝動時在丁鶴肩膀刺出的傷,終究還是成了對方要挾他的把柄。
丁鶴可以開出重傷證明,把他送進監獄。
他其實覺得,寧願進監獄也不要再見到丁鶴。
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人。丁鶴開始向他暗示會為難他的父母。
丁鶴開出的條件非常優渥,只要他答應結婚,不僅這件事不再追究,他的家人也將過上更好的生活。
有一秒,他甚至都想放棄了。
他知道丁鶴在生活上不會虧待他。只要他能夠忍受對方變態的控制欲。
可他總覺得不甘心。
他知道一旦讓步,丁鶴就會變本加厲。當年他慘死的母親就是前車之鑒。
律師把條件擺完,留給他時間思考。
他站在窗邊,看著下面穿行的人流,忽然想試一試直接跳下去。
手機突然響起,是丁鶴發來的短信:別跳下去。
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他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
而殺掉這個丁鶴更是天方夜譚。
事實上打破鏡子就能回去,但是如果不解開這個問題,他下一次又會面臨相同的困境。
他入夢的間隙已經越來越短了,劇情之間的跨度也會變小。
看來他只能先答應丁鶴,再尋找解決的方法了。
他還是覺得有些絕望。為什麽不能有更好的方法呢?
就在這時,母親突然聯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