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懊悔之余,也不得不佩服。
韓墨初這個渾然如玉的首輔大人,竟然能把抄家這件事辦得這麽清新脫俗。
又沒撕破臉,又繳了銀子,又能讓他們中的所有人從此對顧修感恩戴德。
*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師父父掉粉ing感謝在2021-08-27 00:18:35~2021-08-28 12:33: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雪 6瓶;正在燉蛇羹的兔子 5瓶;demon、純白、長續夜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鑄幣
京中派發“功臣牌”的東風很快吹到了大周各地, 所有在晴昭公主大婚之日贈過厚禮的官員們都十分“主動”的填寫了集賢錄,把為官多年斂來的財富掏出大半捐回了朝堂。
當然,韓墨初也並不是不近人情。
那些不甚寬裕, 但心系家國的官員們即便遞上了銀子, 他也不允戶部入帳, 原封不動的與他們退了回去。
韓墨初此舉,不但讓國庫充盈, 且給了大周所有官員一個警醒。
那便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們行動有沒有觸犯國法其實身為上位的君王一清二楚,只看君王想不想處置他們罷了。
白生生,亮閃閃的雪花紋銀匯入汴京。剛閑逸了沒幾日的戶部官員們又像冰面上的陀螺一般轉了起來。
國庫之中銀錢充裕,太傅韓墨初也終於得了空閑騰出手來將那種即將問世的新幣的母圖繪製了出來。
是日,又是細雨紛紛,春色溫潤的一天。
申初時之時,小太子顧毓誠頂著一頭熱汗穿著一身貴氣逼人的雲錦箭袖袍,肩上掛著一柄精致小巧的竹弓, 拎著一隻肥大的灰野兔從門外跑了進來。
這一身小袍子是太妃金氏斥巨資找蘇州繡娘做的,連袖口都撚了一根根細細密織的孔雀金線,腰帶上鑲滿了一圈拇指大的鴿血石。只是此時金線蒙塵,寶珠沾灰,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緊跟在後的君王顧修也是一身墨色龍紋的緊袖獵裝,裁剪得體的緊袖袍服貼在身上,襯得人愈發的英氣逼人, 勇武不凡。
父子二人身後,內監總管元寶背著兩幅箭袋, 另有七八個小太監抬著幾個裝滿獵物的大筐, 一道進了宣政殿內。
年滿七歲的小毓誠終於長得比顧修的弓高了, 顧修答應過他,等他長得比弓高時就要正式教他騎射了。
故而從毓誠的生辰之日算起,顧修但凡有空都會親自帶著毓誠到獵場去。
父子二人回來時,韓墨初正守著那張寬大的禦案聚精會神的給手中的畫作勾線。
一身清俊文雅的雪青色暗紋絳紗袍宛如春日細雨,潤物無聲。
同那對泥猴一般的父子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小毓誠拎著兔子一路蹦跳著翻過了宣政殿的門檻,踮腳湊到了韓墨初面前:“亞父亞父,你看誠兒今日自己獵的兔子!”
“小殿下這麽小小年紀都會獵兔了?比亞父可強多了。”韓墨初擱下手中的毫筆,屈指刮了刮小毓誠髒兮兮的小鼻尖兒:“誠兒拿去交給吳姑姑,晚膳就吃它了。順道讓吳姑姑給你擦擦臉,換身衣服吧。”
“唔!好!”
小毓誠一蹦一跳的飛到了尚宮吳氏的下處,韓墨初則逮到了同樣跑了一身熱汗的顧修,親自淘了帕子給人擦臉:“陛下不是說帶誠兒打靶去麽?怎麽這麽快就讓他獵活物了?”
“誠兒學得快,所以今日朕抱著他在馬背上試了試,想不到這孩子竟不害怕,獵得越多越高興。”顧修閉著眼睛抿著嘴,一動不動的任由韓墨初在他的臉上作威作福。
“臣看,是陛下自己想玩兒了吧?”韓墨初將帕子拋回了手邊的水盆裡:“說起來,春獵之事也是太!祖一朝傳下來的祖製。自從陛下登基就擱置多年,陛下若是真想過癮的話不如正經辦上一回,到獵山去玩兒個兩三日。不然再過幾日新幣推行之事提上日程,陛下想去可也沒了機會了。”
“等孩子們年歲再大一些再說吧,眼下朝中的宗親臣子中偏好騎射的不多。到時候隻你和朕兩個人下場,也沒什麽意思。”顧修目光中稍縱即逝的落寞被韓墨初盡數看在眼裡。
還記得舊年顧修第一次參與春獵典儀,那時節顧修的那幾位兄長還都在世,現在就只剩下寧逸親王一個了。
如此物是人非,也難怪顧修不願大張旗鼓的操辦春獵之事。
“那也罷了。”韓墨初簡單收拾了筆墨,將話題轉到了時下該議的政務之上:“陛下還是看看臣今日午後與新幣繪製的母圖吧。”
顧修點點頭,將韓墨初繪製的圖紙托在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韓墨初所繪製的新幣圖樣與舊幣大致相同,依舊是元身方孔的形製,隻幅面之上多了九條象征皇權的飛龍,以及象征祥瑞的雲紋。
新幣的背面則是圍著方孔四周寫著四個纂書小字:“載,盛,通,元。”
顧修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不禁疑惑:“載盛?載盛二字從何而來?”
“陛下登基之時隨我大周先祖擬了國號為永定,而今四海升平,九州繁華,正是一朝鼎盛之時。”韓墨初湊在顧修身邊與人共同托著手中的圖紙:“臣想著陛下何不就此改元為載盛,方不負如今我大周睥睨四海之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