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聽說盛堯已經開始調查咱們吳家堡了。”
“有用嗎?”吳經義掀了掀嘴皮子,嗤笑一聲,“誰說我吳家堡要出手了?他越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我就越有機會出其不意。他該防的是自家後院,否則我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幫那蠢豬?”
“石某佩服,吳家堡有吳少爺這樣會掌控人心,又有勇有謀的人,何愁不能回到巔峰呢?”
“那我倒寧願世上少些王江緯這等吃硬不吃軟的人。”
“那是。”石鑫配合的點頭。
二人都沒有想到,盛堯其實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大德莊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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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玩龍舟,端午過後,盛堯就出發了。
六匹馬在前面拉著一個大到能趟三個壯年男子的木箱,箱內是滿滿當當的江州銀葉,箱子上面有封條,用朱砂寫了幾個‘貢’字。
三十名跑馬助盛堯運送,一路行官道,少有歹徒宵小,倒也放心。
喬知舒騎著馬和盛堯並肩而行,一路出了府城,行了二十公裡,眼看就要上官道了。
盛堯先對茅尖吩咐道:“保護好知舒,有事就去找范大人,待我歸來,自備禮登門道謝。”
“是。”茅尖重重點頭。
盛堯調動馬頭方向,面向喬知舒,“回去吧,在江州好好的,若要回南縣看望奶奶和大師,務必讓小舅來接你。”
“嗯。”喬知舒抿著嘴,心情已經很低落了,強打精神道:“哥哥一路保重,送去烏蘭之後,不必急著回來,休息夠了再動身。”
馬兒在原地不耐煩,一直跺馬蹄,發出‘嘚嗒’的聲音。
盛堯扯了扯韁繩安撫馬兒,帶著淺淺地笑意逗喬知舒說:“不了,哥怕你著急。”
喬知舒沒反應過來,抬手擋去日光,努力睜大眼睛呆呆地問:“我急什麽哇?”
“急著與我成婚。”盛堯低沉的語氣中帶著輕笑。
喬知舒聽清楚了,擋在眼前的手一揮,“你可快走吧!”
真煩人……
盛堯將人哄好了,就真的策馬出發了。
喬知舒看著商隊屁股後面的黃土飛塵,喃喃自語:“要快點回來哦……”
前方盛堯仿佛聽見了一般,對身旁的鏢頭說:“繼續前行,我隨後追來。”
說完盛堯調轉馬頭,策馬穿過黃土飛沙,漸漸靠近喬知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喬知舒緊緊扯著韁繩不讓馬動,一下也不錯眼地盯著盛堯的動作,兩匹馬頭交錯,而背上的主人終於面對面,兩人默契地傾斜出上身……
頂著頭上的烈陽,交互親吻。
等盛堯徹底離開,視線裡,連黃土都塵埃落定了,喬知舒才收了臉上甜甜的笑,指揮著馬兒掉頭,見茅尖早已下馬,一臉缺水要渴死了的樣子蹲在路邊。
茅尖看著喬知舒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曬的還是?
把茅尖都看著急了,“哎喲,二位表少爺可快點兒成親吧!”
茅尖心想:老夫老夫就不黏糊了吧?這大夏天的,都要給自己曬不行了。
盛堯去烏蘭的這段時間,喬知舒也沒在江州待多久,夏末九月就去了並州。他去並州,一是查帳,二是收冬茶。
也幸好他來了並州,這一趟才有了意外收獲。
步入十月,並州的夜晚已經有點兒涼了,還記得他第一次來並州,十二月就下雪了。
喬知舒接過茅尖遞來的暖手爐,呼了一口氣,“總算是將這並州的帳本都看完了。”
茅尖也吐了口氣,“我讓廚房重新燒火,你快吃了好去躺下歇息。”
他知道小少爺到了秋冬手腳冰涼,早點躺著,能多睡會兒,晚了得後半夜才睡得著。
“喝了一年的蜜薑湯,今天秋天我緩和多了,家裡還有羊肉嗎?想吃。”喬知舒咂咂嘴,他記得去年整個冬天都有羊肉吃。
“今年哪有?去年那是表少爺特意讓人買了一隻回來凍雪地裡,專門叫你吃了暖身子的。”
“哦。”喬知舒抿著嘴偷笑,以前在村裡,冬天吃蘿卜,來了並州,以為這裡的人冬天都是吃羊肉暖胃的,原來是哥哥花了心思的。
“小少爺要是想吃,那要不咱們出去吃個鍋子?”
“好,把程叔也叫上,我一來就忙著看帳本,都沒時間犒勞他老人家,就今兒吧。”喬知舒是真的想吃羊肉了。
茅尖應聲,走前還感歎了一句:“這幾年你去哪兒我都跟著,真是看著你越來越懂人情世故,越來越有把持大局的樣子了。”
喬知舒自己一點點成長,自己是沒啥感覺的,但是聽茅尖這樣說,還是開心地回憶起來,他隻記得做什麽事情之前,他腦子裡都有幾句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也不知道教自己這些道理的人,現在可到北疆了?
大慶朝是允許夜市存在的,所以天黑之後,行走在各州府的府城內,就能聽到絲竹管弦和暢飲作詩,還有百姓的歡聲笑語。
酒館有酒客行,茶館有茶商鬧。
喬知舒在醉仙樓宴請程管事,點了一道羊肉鍋子,並一些小菜,喝的是酒味兒極淡雅的桂花釀。
喬知舒率先舉杯,“我和哥哥今年在江州忙江南銀葉,程叔在並州辛苦了,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