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祁二少再如昨晚般妄言,汪巒搶先輕咳著說道:“趙少爺趙小姐,先坐吧。”
這話剛落音,汪巒便覺祁沉笙搭在他身後的手又是一弄,險些叫他直軟了腰。而趙家兄妹顯然還忌憚著祁沉笙的“凶名”,並沒有立刻就坐,而是目光試探地望向他。
“坐吧。”祁沉笙滿足讓軟了腰的汪巒,又依靠在他臂彎間,轉臉若無其事地對趙家兄妹說道。
趙慶春點點頭,讓妹妹趙慶雅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臉色不好的站在她的身後。
張豐梁偷看了眼祁沉笙與汪巒,確認他們不會再如何了之後,才自己拖過把椅子,也坐了下來,率先開口道:“趙小姐,你之前說昨晚並沒有來過維萊特診所?”
趙慶雅聞言點點頭,雙手有些不安地攥著裙子:“是,昨晚我一直在家中,並未離開過。”
“可診所的許護士,卻說昨晚看到你來過這裡。”面對頗有嫌疑的人物,張豐梁也終於能沉下心來,仔細觀察著趙慶雅的神情。
“不,”趙慶雅身體先是一僵,而後說道:“她看到的……可能不是我。”
“不是你?”張豐梁皺皺眉,而後問到:“趙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你把那護士叫出來,問問就知道了。”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趙慶春突然開口了,壓抑著憤怒說道。
張豐梁有些奇怪趙家大少爺的態度,而汪巒卻隻覺得心頭一動,他終於想到了之前劃過的那絲可能。
“把許護士叫出來吧。”他立刻轉頭對張豐梁說道。
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張豐梁也並不怕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趙少爺能把證人如何。於是點點頭,讓看守的警員,把許護士帶了出來。
許護士剛剛被幾人唬得仍舊畏畏縮縮,汪巒看了她一眼,便在祁沉笙耳邊低言了幾句。
祁沉笙聽後稍稍皺眉,輕敲著手杖對許護士冷聲說道:“抬起頭來。”
許護士哪敢不聽,立刻就抬起了頭,可意外的是面對坐在她面前趙慶雅,許護士幾乎毫無反應。
“你可知道她是誰?”祁沉笙再次開口,用手杖在趙慶雅的沙發邊點了點,引著許護士向她看去。
可惜許護士的神情卻很是迷茫,她仔細看了趙慶雅許久,搖搖頭說道:“我不認得她。”
“你不認得她?!”張豐梁聽後險些勃然大怒,但霎時間卻又冷靜了下來,極力壓著聲音問道:“這麽說,昨晚你看到的人,不是她?”
許護士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當然不是……我到的的確是趙小姐,不是她。”
“她就是趙小姐。”汪巒徹底印證了心中的猜想,不打算讓場面繼續混亂下去,直截了當地說道。
“她?她是趙小姐?”許護士驚異起來,忙又追問道:“你們說的……是糧爺趙家的那個趙小姐?”
“自然,”汪巒點點頭,掩著唇又咳了幾聲,抬眸看向對面沙發上,垂著頭的趙慶雅,緩緩地說道:“我想,趙小姐已經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對不對?”
趙慶雅聞言攥著裙子的手更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堅定地點點頭:“是,我知道是怎麽回事。”
興許是看著她並沒有如萊娜,或是許護士那樣,狡辯的意思,祁沉笙難得地沒有逼問,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就請趙小姐為我們說說吧。”
趙慶雅艱難地點點頭,身後地趙慶春安撫地按按妹妹的肩膀,她才有勇氣說了起來。
趙慶雅第一次聽到那些奇怪的消息,是在大半年之前。
“那時候,萊娜和克勞斯先生,因為車禍而燒傷,在家中休養。”趙慶雅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萊娜隻燒傷了腿部,並不算太過嚴重,但她的哥哥尤利安的卻燒傷了面部以及身體許多地方。
趙慶雅作為好友,自然著急地去探望,她原本想要安慰萊娜,可誰知萊娜卻顯得並沒有那麽擔心。
“放心吧,有安德烈斯醫生在,我和哥哥都會沒事的,一點疤都不會留下。”
那是趙慶雅第一次聽說安德烈斯的名字,於是好奇地詢問,這位安德烈斯醫生當真有那麽厲害嗎?
可沒想到她這麽一問,卻引來萊娜飽含深意的笑容,她聽到萊娜用打趣的口吻說道:“慶雅,你真的不知道安德烈斯醫生是誰?”
趙慶雅隻覺得疑惑極了,聽萊娜的話,她似乎與安德烈斯醫生應該是認識的,可她確實想不起來這麽個人。
可沒想到,萊娜緊接著就又說道:“你連我這麽個好朋友都要隱瞞嗎?”
這下趙慶雅不禁更疑惑了,她隱瞞了萊娜什麽?與安德烈斯醫生有關的事嗎?可她根本不知道安德烈斯醫生是誰呀。
面對著一再否認的趙慶雅,萊娜終於忍不住了,決定揭開好友的“小秘密”:“可把他介紹給我們的施納德先生說,你與安德烈斯先生正在戀愛呀。”
趙慶雅當時就呆愣住了,她起先羞憤地以為是萊娜在跟自己開玩笑,可反覆詢問之後,萊娜也著急了,說自己絕對沒有開玩笑。
而就在這時,她們二人忽然聽到敲門聲,家裡的女仆說安德烈斯醫生來複診了。
“直到那時候,萊娜依舊不相信我並不認得安德烈斯醫生,於是就像今天一樣……她把安德烈斯請了進來,並沒有介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