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殷無執凝望著他,視線猶如蛛網糾糾纏纏:“何不試著,喜歡臣呢?”
“你看,秋無塵神神叨叨,長得也不怎麽樣。”殷無執快速地說,語氣裡頗有些自傲:“至少,我若是個女子,定是比她要好看的。”
意識到自己是在與女子爭寵,他逐漸憋紅了臉,又強作鎮定地繃緊嘴角。
薑悟認真看他。
別說,若殷無執換上長裙,也許真比秋無塵還要好看。
看這紅透了的俊俏模樣,拍在紙上誰敢說不是傾國傾城四字成精。
第55章
但逼著殷無執穿裙子,也著實有些過分了。
喪批只是靜靜欣賞著這張百看不厭的臉,沒有吭聲。
主動示好沒有得到回應,殷無執臉上逐漸漫上一抹難堪,他垂下眸子——
又要跑?
真拿他沒辦法。
薑悟說:“躺下。”
殷無執悶悶不樂地在他身邊躺下,又聽他道:“殷愛卿確實好看。”
薑悟安詳地合上眼眸,道:“就是臉皮太薄了。”
這樣遇到挫折就跑的性子,也不知日後要如何篡位。
殷無執:“……”
這個意思是,嫌他不夠主動?
他慢慢側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拉開薑悟的領口,“陛下,知不知道自己肩膀上,長著兩顆小痣?”
薑悟肩頭一涼,接著被柔軟的東西碰觸了一下,又聽他說:“就在這裡。”
薑悟困了:“睡吧。”
自打做人之後,他便對睡眠情有獨鍾,話音落下沒多久,便很快沉沉睡去。
這一夜,他做了個夢。
夢裡有個紫雲殿,紫雲殿的偏殿放著滿牆的書,書旁有個寬大的桌案,桌案不遠,是一個床。
他手短腳短,臉圓圓地躺在那個床上,也許是夢中遇到了什麽美事,還輕輕咂了咂嘴。
偏殿進去了個穿著裙衫,梳著高髻的女子。
第二日中午,殷無執被太皇太后喊到了萬敬宮。萬敬宮裡養著不少花草,今日天氣不錯,宮女便皆搬了出來。
“世子殿下。”太皇太后身邊的貼身太監秦川笑著上前:“您來了。”
“秦給使。”殷無執見禮,依舊望著被搬出來的花草,這養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多,一個院子都快擺滿了。
秦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道:“怎麽,世子爺喜歡那盆榮竹?”
“只是想起陛下殿中也有一株。”
秦川失笑,道:“這一株就是陛下弄來送給太后的,總共兩盆,太皇太后聽說此竹甚妙,春日會生花,花香有解疲清神之效,便讓陛下也留了一盆,說防止他春日發困,耽誤正事。”
殷無執跟著一笑,道:“陛下與太皇太后真是祖孫情深。”
“走吧,太皇太后還等著見您呢。”
太皇太后見他是為了詢問秋無塵的事情,殷無執避開了對太子死亡的探討,簡單說了一下秋無塵的詭異和瘋癲。
太皇太后神色有些惋惜,道:“這孩子,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陛下依然堅持要娶她。”
“哀家定不會讓他如願。”提到這個,太皇太后便有些惱火,對他道:“既然你已經回來,還要多勸勸陛下,哀家覺得,他對你與其他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殷無執頜首,道:“臣遵命。”
“太醫說陛下得的是心病,殷戍,你還是要多對他上心才行。”
“是。”
“還有阿桂,上回救了哀家一回,你身為神犬之主,也是功不可沒,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
“臣什麽都不缺。”殷無執說罷,又想起什麽,道:“不知太皇太后,當時中的什麽毒?”
阿桂的確會認毒,但卻不是所有毒都認識,它最熟悉的毒多產在南疆那邊。
太皇太后示意,秦川很快捧了盒子過來,她淡淡道:“哀家也不瞞你,毒是姚姬下的,這剩余的也是從她宮裡搜出來的,太醫看了,不是什麽致命之毒,她就是看哀家不允她見陛下,所以想讓哀家多睡少管閑事。”
她如此坦然告知,倒是讓殷無執心頭一跳。不過轉念一想,此雖宮中秘事,但在太皇太后眼裡,姚姬也許根本沒有什麽地位可言,所以才如此不顧她的威嚴。
殷無執取出檢查了一下,確實不致命,難怪姚姬只是被關了幾日便被放出去了,太皇太后也沒有特別追究。
他思忖:“此前文太后說,陛下的心病可能是因與姚太后談話而起,只是那日陛下屏退了所有人,包括一乾暗衛,至今無從查探。”
“陛下是個孝順孩子,便是真覺得姚姬有什麽不對,也定然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陛下說,他不記得那日與姚太后說了什麽。”
太皇太后皺眉,道:“不可能。”
“也可能是選擇性遺忘。”殷無執推測,道:“但既然如此,何不索性讓姚太后繼續接近陛下,若是真的很重要,姚太后應該會再次向陛下提及。”
太皇太后神色複雜了起來:“你有所不知,姚姬……”她看向一側,秦川立刻行禮出門,身影利落地上了屋頂,靜坐戒備。
周圍沒有旁人,太皇太后才道:“你既是陛下的心尖人,說不定日後便是他恢復康健之良藥,哀家也不瞞你。”
一個時辰後,殷無執走出了太皇太后的寢宮。今日的太陽很大,照在宮牆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的刺目光暈,讓他按著眼睛恍惚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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