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批不是很明白這個賞桂宴的意義,那桂花都開了大半個月了,眼看了地上也落了一大片,這個時候舉行賞桂宴?賞樹乾嗎?
他直接表示:“朕不去。”
喪批不想跟不必要的人交流,也不想參加什麽不必要的宴會,那麽多人又不是全認識,非要擠在一起尬聊尬笑,想想都累。
何況喪批就算是去了,也懶得跟她們交流,還是不要打擾大家的雅興了。
婢女自然不知他心中的想法,但這個賞桂宴說到底其實就是為了給天子物色妃子才特意舉行的,他若不去,那太皇太后便是白忙活了。
她小心翼翼,試圖說服薑悟:“太皇太后說了,不論如何,請陛下務必到場。”
“朕忙。”
“這……”陛下近來真的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以前沒有登基前,可是出了名的善良好相處,不管任何人找到他,都不會遭到拒絕。
更別提是太皇太后的吩咐了,她下意識再次端出主子:“太皇太后說……“
倏地被一雙無機的眸子鎖定。
婢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薑悟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地說:“朕,不,去。”
分明沒有發脾氣,卻看上去比許多發脾氣的人還要可怕。
婢女不敢直視:“是,奴婢這就去回稟。”
她一路疾奔出太極殿,迎面正好與從禦書房出來的殷無執撞在一起,趕緊跪地告罪。
殷無執認出她是太皇太后宮裡的人,彎腰把人扶起,道:“何事如此驚慌?”
婢女看了他一眼,方垂下頭,小聲將剛才的事情告知,又道:“屆時定南王妃也會到場,太后囑咐,讓殿下也去。”
“嗯。”殷無執剛要繞過她,又聽她道:“殿下能不能幫忙勸勸陛下?”
“?”
“太皇太后說了,一定要讓陛下到場。”婢女一臉慌亂:“以前,以前陛下不是這樣的,身邊人有什麽事,不管陛下再忙,只要再三懇求,都一定會答應,太皇太后也極其喜歡他的乖順善良,如今陛下性情大變……奴婢擔憂他會惹太皇太后不快。”
薑悟的生母沒有任何背景,他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除了運氣之外,還因為他討人喜歡,如太皇太后和文太后這樣的有勢之人,也皆視他為掌上明珠,寵愛有加。
殷無執倒是沒想到,連一個小小婢女,都如此為他著想。
那婢女說罷,似乎意識到自己口快,連連告罪之後,匆匆退下。
殷無執回到太極殿,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道:“請陛下移步禦書房檢閱奏折。”
薑悟正喪著:“明日。”
“明日?陛下是去賞桂宴,還是去禦書房?”
“禦書房。”
“明日賞桂,臣母親也會到場,只怕不能陪陛下呆在禦書房。”
這正合喪批的意,殷無執不在,他又有一大把的時間用來揮霍了。
薑悟道:“朕在禦書房等你回來。”
騙子。
殷無執瞥了一眼癱在搖椅上的喪批,然後走過來,雙臂撐在兩側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要麽現在去禦書房,要麽明日一起去賞桂宴。”
喪批開始做人之後,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立刻馬上現在這樣的字眼,尤其是在需要他乾活的時候,毫無緩衝時間,就像一座大山猝不及防地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
相比突如其來,他更能接受溫和一點的方式,比如提前跟他說什麽時候去,這樣他可以多喪一段時間,也差不多能做好心理準備。
殷無執這句話,在喪批看來就是毫無疑問的威脅。
喪批感到困惑,殷無執是什麽時候膽子越來越大的?自以為可以掌控喪批的生活了嗎?
威脅回去。
“殷無執。”喪批掀起眼皮,表情淡淡:“你是不是又想親朕了?”
第23章
他身上的桂花香膏,必然有什麽玄機。
當殷無執將雙臂撐在扶手上,垂目凝視他的時候,那股淡淡的香味,又開始冒出來擾亂他的心神。
潔白的臉龐上,弧形優美的唇顏色很淡,雖淡,但飽滿,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它變成深紅,染上潤澤。
那樣的風景,殷無執見過。
正因為見過,才知道有多動人,想再見,常見,每時每刻都見。
但他克制住了,保持著絕對的鎮定,居高臨下地與他訴說著不相乾的事情:“要麽現在去禦書房,要麽明日一起去賞桂宴。”
殷無執怎麽也沒有想到,薑悟會這麽說:“殷無執,你是不是又想親朕了?”
那一瞬間,他腦中一片空白。
這,這麽明顯麽?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他只是看著,想著,並自以為掩飾的很好。
可居然,被一眼看穿了。
殷無執霍地後退了幾步,他無從否認這件事,半晌才道:“你何時沐浴?”
沐浴,就會把身上那股味道洗掉,失去了致幻的藥物,就再也不用受這昏君拿捏了。
話題跳的有點快。
但這是薑悟喜歡的話題,他看了看天色,點點頭,道:“便現在去吧。”
殷無執迫不及待要把他身上那股味道洗乾淨,得到準許便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將人送到了暖閣榻上。
婢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殷無執一眼看到其中一人手中捧著的香膏,他把人喊住,道:“今日不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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