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執道:“你沒問。”
“眼神問算什麽問。”
“我自然要說不礙事。”
“我說了是誰,你會幫我抽回來麽?”
薑悟:“找人。”
“……”找人幫他抽。殷無執道:“真的?”
“。”
殷無執把輪椅轉過來,然後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臉放在他膝蓋上,道:“我想你。”
薑悟垂眸看他的黑腦袋。
“這幾日,我過的很不開心。”
“我爹知道我去給你做解藥,他很生氣,一直挖苦我,說你不喜歡我,說任何人都可以解貴妃嬌,我還非得上趕著……其他人也嘲笑我,說你根本不在乎我,就是單純在玩弄我,我還巴巴的跟狗似的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薑悟:“。”
“陛下。”殷無執說:“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與你的關系了。”
“太皇太后,文太后,姚太后……我爹,武侯,左昊清……他們都知道,我就是一個玩物。”
薑悟耷拉著眼皮。
難怪今日一過來,他戾氣那般大,還要去毒啞老和尚。
這個家夥,到底是小白兔還是大灰狼。
“我是麽?”殷無執的下巴壓在他的膝頭,仰起臉來望著他,道:“是不是。”
“不是。”
殷無執翹起唇角,雀躍重新回到睫毛上:“真的?”
“嗯。”
殷無執繼續捏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指放在下巴下,薑悟的手指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震動的喉嚨:“陛下有沒有想我?”
“。”真的好無聊。
“反正,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殷無執道:“你中了貴妃嬌,也是我解得,等這次從廟裡回去,怕是沒有姑娘會要我了。”
薑悟道:“朕可以賜婚。”
殷無執臉色一僵,嗓音陰森:“賜婚?”
“沒人敢不要你。”
“……”殷無執不知該感動還是該生氣,他道:“貴妃嬌那日,你我該做的都做了,你還要把我塞給別人?”
薑悟也不懂什麽是該做的,什麽又是不該做的。
他道:“你若是想……”
“我想留在你身邊。”也許是貴妃嬌給了他勇氣,殷無執道:“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薑悟想了想:“殷無執。”
“阿執。”
“。”薑悟說:“貴妃嬌是意外。”
“便是沒有貴妃嬌,你也要我侍寢過。”
總歸殷無執已經是他的人了,這個沒法賴。薑悟想了想,又道:“朕家裡有皇位要繼承。”
殷無執面無表情,道:“臣聽不懂。”
“朕總會有妃子的。”
殷無執眉眼漆黑,寂寂地望了他一陣,才重新笑了一下,道:“臣自然不是不識大體之人。”
第64章
薑悟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
卻很明確地感覺到,殷無執的視線如影隨形,一直跟著他到拐角處。
薑悟問齊瀚渺:“你可聽說什麽風言風語。”
齊瀚渺遲疑:“陛下的意思是……”
“朕和殷無執。”
齊瀚渺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他不是殷無執,很難通過薑悟那雙沒什麽波動的眼神看出他在想什麽,只是隨口一提,還是準備問罪。
“倒的確是有些。”
“說來聽聽。”
其實也就跟殷無執說的差不多,嘲笑他堂堂一個少將軍被皇室拉去解貴妃嬌,那話裡多多少少帶著點鄙夷與看笑話的意思。
大抵都看準了他是會被拋棄的那一個。
薑悟到底是天子之軀,身邊要什麽樣的男人女人沒有,還能缺一個殷無執?他若是與其他武將一般好好拿武藝服人也就罷了,把自己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委實過於沒出息了。
“聽說鷹軍對世子的行為也有些不滿,主將行為關乎全軍顏面,大家都覺得臉上蒙羞。”
“。”
人類何時才能分清,所謂蒙羞不過是庸人自擾。
以及嘴碎別人除了讓自己變得低級之外並不會有任何實際的好處。
可,也許這就是人吧。因為是人,難免就會在乎這些有的沒的,哪怕是未來的帝王殷無執,也不可避免的在乎。
薑悟把眼睛閉上,沒有再出聲。
他沒辦法去改變這個世界,也懶得去改變任何人的看法,只能希望殷無執能夠自我調解了。
這也許會是他成長路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去見姚太后。”
這句話說出來,齊瀚渺驚疑不定地看了他好幾回,發覺他只是喪喪地沒有繼續出聲,這才默默把他帶到了姚姬的院子。
聽到他的到來,姚姬當即放下了被罰抄的經書,兩步從室內衝了出來。也許是為了遮掩左額頭的傷疤,姚姬戴上了護額,在寺內穿著也很簡樸。
她親自把薑悟推到了室內,屏退一乾下人,驚喜道:“悟兒,你來看母親了。”
“不要再動殷無執。”
姚姬歡喜的臉一僵:“你是為了這件事才來看母親?”
薑悟平平望她:“朕不想看到殷無執出事。”
姚姬嘴角繃緊,她捏著杯子,道:“殷無執是母親的仇人,你在我面前這樣袒護他,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母親不再動手,那個秘密便只有朕與殷無執知道,母親若再下手,朕會告訴所有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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