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之前那個經紀人,他橫眉豎眼上下把人打量一眼,以為他現在的精神不佳是被罵慫了,於是嗤笑一聲:“怎麽,被罵得受不了了?現在你應該知道,自己當初拒絕了什麽樣的資源了吧。”
他嘲諷完,剛要再威逼利誘地表明一下自己的來意,突然就聽到對面的人疑惑地嗯?了一聲:“你是誰啊?”
經紀人的臉色頓時一青,氣怒羞惱,冷笑著連連點頭:“你他媽,很好,很好,你就等著吧。”
然後憤怒地轉身走了。
裴初莫名其妙,又繼續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回了楊崢身邊。
“他跟你說什麽了?”楊崢壓低了聲音湊近了,有些嫉妒地酸道,“是不是又給你提了待遇啊?”
他瞅著裴初的一臉茫然就知道肯定又沒成,忍不住還替他著急:“你倒是耐得住氣……真不肯留娛樂圈?”
裴初毫不在意地搖搖頭。
楊崢剛要罵一句你真是可惜了這麽一張臉,就聽到預備鈴響起來,於是又閉了嘴。
這次的考核依舊是唱歌跳舞,裴初也依舊是一竅不通。
只不過這次他卻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唱歌的部分竟然十分認真地跟了上去,但可惜一個字都沒在調上。
台下坐著的導師見他開口先是滿眼驚喜,等聽完之後臉又都扭曲了:這還不如不唱。
下場的時候,裴初滿眼期待地看著楊崢:“我剛剛唱得好嗎?”
楊崢忍了忍:“……不太行。”
裴初失望地啊了聲。
綜藝錄製一般都很長時間,期間裴初又困得東倒西歪,鏡頭果不其然也一直在他身邊圍繞。
整場考核從中午十二點一直錄到了晚上八點,最後評級才終於出來,毫無意外,裴初還是沒有淘汰,吊車尾地掛著。
節目組逼人不成,又不肯放棄這張臉、和這個幹啥啥不行睡覺第一名的花瓶人設帶來的流量,只能不上不下地把人拖住。
散場的時候,裴初一抬頭就望進了女蛇妖的目光,他眨著眼,朝對方笑了笑。
在鏡頭前裝了一天的陽光少年,楊崢也累得不行,拍拍裴初的肩膀嘟囔道:“我先回去洗澡睡覺了啊,你別太晚。”
裴初嗯一聲,目光追著女蛇妖的背影。
他走在人群的最後,慢吞吞地下樓穿過走廊。
夜已經很深了,頭頂的烏雲裹著厚雨,風從領口灌入有一絲涼意。
裴初仰著頭,剛要轉身,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眨眨眼:“周鯉哥。”
周鯉聞見貓味兒就頭皮發麻,他忍住,好心提醒道:“別被美女迷暈了,回去睡你的覺。”
裴初看一眼他不敢往自己肩上搭的手,笑了起來:“你別怕,我不吃你。”
“……誰怕了!”他尷尬地撇撇嘴,扭頭就要回去,走兩步又不放心地扭回頭,那隻貓卻早不知道溜哪去了。
周鯉一愣,皺眉嘀咕了聲。
天台下,蜿蜒的車流像明黃流動的一條長河,黑暗在光中裡悄無聲息。
“上校?上校?聽得見嗎?”通訊器那邊的聲音有些著急,“我再重複一遍哈!裴初去勾引完那個蛇妖放松警惕後會發信號,我這邊實在是脫不開身,請您察覺到信號波動務必前往支援,千萬別——”
青行直接按斷了通話,隨手將通訊器一丟。
他站在天台上,垂眼看著下方燈火喧嘩的人間。
頤和酒店,22號。
年輕的上校緩慢地抬起槍,黑洞洞的槍口泛著冷光,瞄準了窗口那隻探頭探腦的小貓。
第8章
裴初關上窗,轉身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他好奇地張望著房間裡到處都是的玫瑰花瓣,抬手摸了摸耳釘,又坐在床上等著蛇妖。
但這床太軟,裴初趴了沒一會兒就困了,於是倒進被子裡先睡了起來。
冰冷滑膩的觸感一路從後頸向下蔓延,身上的重量十分壓迫,裴初迷糊著睜開眼,對上一雙逼近的棕黃色豎瞳。
他不舒適地嘟囔一聲,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下/半身被纏得死死的,動都動彈不得。
“小東西,”於蔓咯咯地笑了起來,吐了吐芯子,舔著他的側臉,“你自己來的嗎?”
裴初皺眉推了推推不開,於是乾脆就這麽順勢窩在黑紅色的蛇身裡,打著哈欠:“是啊。”
於蔓似乎是愣了下,蜷起身子將人多纏了一圈,腦袋調轉了個方向,朝他嘶嘶吐氣,笑起來:“真乖……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乖孩子。”
它口中腥臭,二級惡妖的黑氣並不濃烈,裴初勉強忍住了。
他還記得之前胖子說的,要勾引它,讓這蛇妖先放松警惕。
但裴初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勾引,他想了想,問:“你能變成人形嗎,這麽纏著我不舒服。”
蛇頭親昵地在他脖頸出蹭了蹭,它對裴初的聽話感到愉悅:“當然。”
蛇身松開人,瘴起的黑氣散盡後,是一身優雅長裙的於蔓。
她依舊穿著今晚錄製時的衣服,長發紅唇十分美豔,抬起指尖輕輕在裴初額間一點,笑著將人推倒在床上。
裴初剛要支起上半身,就被人壓在了身下,於蔓逗著他嘻嘻地笑:“我們角蛇一族可雄可雌,小貓,你是想讓我做雌性還是做雄性呢?”
說話間,她身上逐漸縈繞過來一股醉人的甜香,迷幻又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