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
“他就是最近傳說的那位,能夠淨化附著的淨化師大人?!”
“據說Z州聖庭出了一位千年難得一遇的淨化師,淨化法陣是最純粹的金色……”
躁動的荷爾蒙們不得不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下來,滿眼震驚地盯著那道身影,目光狂熱。
黑人老頭同樣愣了下,然後從酒櫃上取出那瓶紅色的酒,遞給裴初:“看來你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恭喜,送給你了。”
裴初似懂非懂地接過來,朝他說了句謝謝,打開酒瓶,聞了聞,嘗試著喝了一口。
又酸又澀,回味還有些甘苦。
他懵了懵,又仰頭喝了一口。
黑人老頭見他這幅模樣,也不勸著,拿起櫃架上一隻酒瓶,借著金色的光繼續仔細地擦拭了起來。
——
“主人。”霧氣消散,化為人形。
年輕的男人站在夜色下的深巷裡,漫不經心地抬起眼,把玩著指尖的薄刃:“怎麽樣了。”
胡瑜低聲道:“聖庭總局監獄內,三百隻惡妖已經全部催化完成,評級大賽期間隨時可以投放。”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次同樣是威廉主教親自從生命樹內抽取的汙染源,惡妖大動蕩後,紅衣大主教一旦徹查,所有罪行只會追到他身上。”
青行嗯一聲,又眯了下眼:“他沒有懷疑你?”
胡瑜抱著手,笑得溫和:“是威廉大人自己想要幽禁神明,妄想豢養惡妖來推翻大主教,和我一個‘執法官’有什麽關系。”
青行目光冷淡,其中流淌著濃鬱的戾氣。
“不過,威廉主教已經察覺到了生命樹靈體消失一半的事,”胡瑜又說道,“他現在似乎在懷疑,您的一半靈體或許混入了聖庭。”
青行扯了下嘴角,語氣嘲諷:“他反應得倒是快。”
胡瑜看著他:“這次的惡妖動亂之後,聖庭內部必然亂成一團,主人要趁機出手嗎?”
青行漠然地閉上眼。
胡瑜這才放下心來。
他轉過頭,望一眼深處酒氣濃鬱、喧嚷熱鬧的巷子,頓了頓,試探著問:“主人,我聽說之前聖庭曾派裴初去淨化生命樹……”
他一回頭,撞進一道冷得刺骨的視線。
胡瑜呼吸一窒,連忙解釋說:“聖庭總局十分看重他,每周都會收取淨化附著的水源投放到生命樹禁製內,效果十分明顯,我擔心他會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
他垂著眼低聲說完,才敢無聲灑一眼對面的表情。
不用他解釋,青行也已經感覺到了每周一次的靈力虛弱。
生命樹早就被徹底汙染,芯子黑透了,自己更是直接依附於業障存活。
每一次被淨化,對自己的兩處靈體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他沉默了很久,才冷漠道:“我會處理掉他,你不用管。”
胡瑜心中一沉,低著頭:“是。”
月色微弱,海岸傳來窸窣的浪聲,混在風裡,甜腥味濃鬱。
“小寶貝兒,跟我過來吧,今晚一定讓你爽到升天……”
酒氣隨風撲來,刺鼻。
青行突然抬起眼來。
他不走,胡瑜於是也默下聲息,朝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上世紀古舊的破敗巷子裡,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孩十分顯眼。
他頭髮絨軟,光著小腿,腳趾被磨得泛紅,此時似乎是有些喝醉了,正迷迷糊糊地抱著一瓶酒走在巷子裡,身側卻跟著一個比自己壯碩兩倍的黑人執法官。
……果然是裴初。
胡瑜又望向他旁邊的男人。
意料之外,他也認得這位執法官,A州聖庭的第三分隊隊長,安德魯,一個靈力充沛卻沉迷於酒色的年輕人人。
身側的氣息突然有些□□。
胡瑜一驚,無聲側了側目光,覷見青行面無表情的神色,迅速收回了視線,一言不發。
安德魯對黑暗裡隱匿的聲息毫無察覺,此刻他正急迫貪婪於向新的豔遇求/歡,口中不住吐露出淫/詞爛穢。
裴初又困又難過,耳朵旁還有一隻氣味熏人嗡嗡吵鬧的蒼蠅。
他閉著眼悶悶推了推,小聲嘟囔:“走開。”
可剛伸出手去,就被人一把攥住了。
安德魯聽不懂他的話,立即欣喜若狂急不可耐地抓著他的手腕就要往牆上推,粗重腥臭的呼吸逼近臉前。
他貪婪地想要低頭埋進裴初的脖頸裡,口中興奮道:“相信我寶貝兒,安德魯會讓你開心的……”
小腿被抵在牆上,手中的酒瓶也掉落咕嚕嚕滾落下去。
裴初皺眉躲開他的舔舐,邊掙扎著想要抽出手腕,邊無聲默念咒術。
青行目光冰冷,仿佛無動於衷。
胡瑜打量著面前的一幕,若有所思。
“放開他!”巷子裡突然傳來一道呵斥聲。
裴初口中的術法一頓,抬頭望過去,目光茫然。
安德魯正憎恨是誰打擾到自己的盛宴,罵罵咧咧地一扭頭,卻猛地一驚:“辛瑞少爺?!”
作為A州最大的淨化師家族、蘭凱斯特家唯一一位小少爺,辛瑞從出生起就備受矚目,A州聖庭無人不知。
此時,這位準一級淨化師少爺,正抿著嘴角,皺眉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穿著件巴洛特式繁複精致的宮廷襯衣和背帶西褲,高貴矜持:“安德魯,父親不喜歡粗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