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的浴巾不知掉在了哪裡,耳邊偶爾響起一聲難耐的喘息。容錚的手一路向下摸索,眼看就要擦槍走火。
夜裡寒風驟起,林間傳來了簌簌落雪聲。樹葉上的積雪落在葉釗靈的脖子上,激得葉釗靈瞬間清醒。
葉釗靈伸手抵住了容錚的肩膀,兩人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怎麽,知道怕了?”容錚含住了他的耳垂,從容不迫地在他耳邊挑釁道:“剛才不是還挺有本事的,戲弄我就這麽有意思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誤會一場。”葉釗靈偏了偏腦袋,勉力從容錚的懷裡掙脫出來:“溫泉不宜泡太久,容易昏頭,我先進去了。”
說著,葉釗靈翻身上了岸。他拿起屏風上凍得硬挺的浴袍勉強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沿著林間小路往回走去。
葉釗靈走後,容錚繃得筆直的背脊瞬間就松懈了下來。他往後退開一步,輕輕呼出一口氣,沉默地將下半張臉沉進水裡。
作者有話說:
*凝脂膚理膩,削玉腰圍瘦。出自李之儀
第43章 MAYDAY
溫泉那晚,葉釗靈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由於逃得太過匆忙,連要消除容錚記憶的這件大事,都給拋諸腦後。
待他再想起時,已經過了可操作的時機,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兩人的日子過得十分尷尬。
皇室作為凝聚國家力量的象征,在春節這麽重要的日子裡自然是業務最繁忙的時候。就算身處離宮,每天的行程也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容錚與葉釗靈都是識大體的,不管私下再怎麽別扭,在人前總是盡心盡職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所以在白天裡還算相安無事。
一到夜裡,情況就變得不容樂觀。
主殿中的床足夠寬敞,寬到兩人之間可以放下一條馬裡亞納海溝。容錚與葉釗靈一人分據一邊躺著,瞪著眼睛望著那雕刻得華美精致的天花板。
也許是氣氛太過尷尬的緣故,對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翻身都會在耳邊無限放大,擾得整晚無心睡眠。
這麽連續幾天下來,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年初五,這天容錚與葉釗靈要一起去皇家獵場參加冬獵比賽。當天嚴天也結束了假期來到映波台報到,嚴天到的時候,太子伉儷在小廳裡各忙各的,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在其他時候都完美地把對方當成了宮中的一件擺設。
葉釗靈早早換好了騎射服,他在落地窗前找了一張圈椅往上面一癱,一面打著哈欠,一邊給自己灌咖啡,還順帶將樂之支使得團團轉。
容錚還在更衣室裡換衣服,他的服製更加繁瑣些,嚴大人剛一復工,就親自動手替太子更衣。
容錚與葉釗靈之間的不大對勁,連剛回映波台的嚴天都察覺到了。嚴天偷偷瞄了一眼容錚眼底的青黑,又看了眼門外面有菜色的葉釗靈,試探性地問道:“您和侯爺,又吵架啦?”
容錚抬手正了正衣領,沒有回答。
“雖然並不建議您在這個時候離婚。”嚴天摘下屏風上的一件窄袖圓領外袍協助容錚穿上,十分貼心地建議道:“如果您實在有這個意向,不妨讓幕僚擬個章程,先做好輿論鋪墊。”
容錚從收納架上抽出一根黛藍色發帶,自己動手系上,用兩個字打發了嚴天:“多事。”
皇家冬獵的習俗從古延續至今,雖說叫“冬獵”,但已順應時代取消了狩獵的環節,演變成為了一個騎射表演的性質的活動。
皇室成員大多從小學習馬術射箭,冬獵這天皇室裡所有的青年才俊都會匯集在獵場同台競技,是全國民眾過年期間很喜歡的一個節目。
玲玲每年都會守在電視前看實時直播,但今年與往年有些不同,早上九點不到,她就乘著空蕩蕩的地鐵往雇主家趕。
她的老家在西南山區,這麽多年來一直在首都從事的是家政工作。為了春節期間的三倍工資,今年她沒有回老家過年。
趁著等電梯的功夫,玲玲捧著手機爭分奪秒地看了一會兒冬獵直播。如同往年一樣,太子容錚依舊一馬當先,安陽公主緊隨其後,不過今年第一次參加冬獵的靖南侯也表現得十分亮眼。
來到雇主家門外,玲玲自覺收起了手機。她理了理微亂的工作服,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出來開門,玲玲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她低頭輸入了密碼,自行打開了房門。
她的這位雇主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長得不錯性格也和氣,據說還是一個電子集團的首席工程師。他日常工作繁忙,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中。
屋內果然空無一人,房間裡窗簾緊閉,光線十分昏暗。玲玲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站在玄關處脫鞋。
就在她換鞋的間隙裡,書房裡一道不同尋常的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伸手打開客廳裡的燈,定睛朝書房的方向望去。
在看清黑影的那一秒,玲玲愣住了,手中的工具包“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包裡的東西摔落滿地。
書房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人!
* * *
冬獵比賽進行到下半場,一路領先的容錚並沒有出現在賽場上。他行色匆匆地回到休息室,嚴天已經焦急地等候在那裡。
“到底是怎麽回事?”容錚一進門就問道:“傅譯文怎麽會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