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釗靈手指撥弄竹葉的動作一頓,問:“什麽東西?”
“一根…”容錚頓了頓,似是認真回憶了一番,繼續說道:“金色的線。”
聽到容錚這句話,葉釗靈心裡大感震驚。容錚身為一個新時代的普通人,就算他祖上是神族血統,那也是一千年前的事,怎麽說都不可能看到他背後的這根金線。
“什麽線?”不管三七二十一,葉釗靈的第一反應是先裝糊塗再說:“黑燈瞎火的,您看走眼了吧?”
“是嗎?”容錚並不急著反駁,他伸出手指,一本正經地同葉釗靈比劃了起來:“那根金線啊,它足有半根手指那麽寬,我仔細看了一下,它並不是長在皮膚上的,而是從皮膚下面隱隱透出來的。”容錚像是為了報剛才葉釗靈那一眼“調戲”之仇似的,話鋒一轉,故意說道:“話說你的皮膚還挺白的,有一句詩怎麽說來著?凝脂膚理膩,削玉腰圍瘦…”
“停停停。”眼看容錚故意越說越沒譜,葉釗靈知道這件事是糊弄不過去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對容錚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實話和您說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可信度,葉釗靈往前探了探身子,朝容錚靠近了些許。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其實我們靈虛境有一種獨門秘法,練之可以強身健體滋陰壯陽延年益壽,練功的時候背後就會出現這條線。我昨晚練功太急,險些走火入魔…”
“行了,你還不如說是紋身貼來得靠譜。”容錚面色微沉,無情地打斷了葉釗靈的話:“不想說就別說,用不著胡說八道來搪塞我。”
說完,容錚不再和葉釗靈繼續這個話題。他仰身靠在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和容錚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些時日,葉釗靈對他也算有了些許了解。太子眼下的這個表現,就是等他去哄的意思。
但葉釗靈現在心裡正掛念著另一件事,沒功夫搭理他。剛才容錚的話提醒了他,神魄這件事,葉釗靈突然想到了一個新的可能性。
長久以來,關於神魄的下落,種種跡象都指向東宮。但他在東宮中苦苦搜尋了近一年,並沒有什麽結果。
有沒有這種可能——葉釗靈不動聲色地看向容錚。此前太子看見了他施加在符咒上的靈力,昨夜又能看得見他後背的金線。昨晚靠近容錚後,不但靈力反噬的痛苦減輕了許多,連金線的長短變化都受到影響…
那麽有沒有可能,神魄就在太子體內。
倘若事情是如此,那還真的有些諷刺。
葉釗靈越琢磨,越覺得這個猜測十分靠譜。神魄寄生在人身上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也不是絕無可能,葉釗靈在古書上曾看過這種記載。
神魄若與人伴生,那麽通常隱藏得比較深,很難被人察覺,想要驗證這件事,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想到這裡,葉釗靈的目光再度回到容錚身上。
溫泉水暖,濕熱的水汽蒸得容錚昏昏欲睡。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一個熟悉的鼻息落在他的唇間。
容錚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了葉釗靈的臉。葉釗靈像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睜眼似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這麽看著我做什…”容錚的話還沒說完,葉釗靈便毫無征兆地俯下身來,咬上了他的嘴唇。
這個方法很簡單,只需借用太子殿下的一口元氣。
葉釗靈下口毫不客氣,容錚一時躲避不及,被他啃了個正著。趁容錚微微吃痛之際,葉釗靈用舌頭頂開他的齒關。
太子這輩子沒被人這樣輕薄過,他垂眸望著葉釗靈,眼中風雨欲來。葉釗靈盯著容錚的眼睛,輕輕含住他的舌尖,
沒什麽大不了的,葉釗靈在心裡告訴自己,事後只要將他這一小段的記憶抹去便是,也耗費不了多少靈力。
想到這裡,他閉上了眼睛,忽略了心裡湧起的其他感受。
汲取元氣的過程只需短短一瞬,容錚的氣息中沒有什麽異常,更沒有神魄的痕跡。
葉釗靈松開容錚的唇舌,略微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容錚的眼眶有些發紅,呼吸變得急促,想也知道被氣得不輕。葉釗靈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的心裡有些慌亂。
葉釗靈對容錚想說些什麽,但在太子的目光下,他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口。
就這樣吧,葉釗靈緊緊盯住容錚的雙眼,準備動手清除這段記憶。
但是就在這時,容錚突然伸手推了葉釗靈一把。葉釗靈被容錚打了個措手不及,頓時重心不穩,仰身向後倒去。
溫熱的泉水頃刻將他淹沒,硫磺的鹹澀味充斥著口腔。數不清的氣泡裡,一隻瑩白的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好不容易來了根救命稻草,葉釗靈下意識伸手去抓,豈料那隻手徑直掐住了他的下巴。
緊接著,容錚的臉也出現在水中。他欺身逼近葉釗靈,唇舌不由分說地堵了上來。
葉釗靈掙扎著想坐起身,卻被容錚死死按在水底。一大串氣泡從葉釗靈的嘴裡冒出,很快又被容錚封了回去。
容錚攥住他的舌頭,肆無忌憚地榨取著他口中最後一點空氣。
容錚一開始這麽做確實是因為賭氣,但這個吻逐漸變了味時,兩人已經離開了水底,在水面上吻得難舍難分。
容錚環住葉釗靈的身體,將他抵在了池壁上,葉釗靈張開雙腿,攀住了容錚勁瘦的腰身。葉釗靈早就從剛開始的無措中回過神來,他仰頭回應著容錚,顯得遊刃有余,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