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見容溶穿戴完畢,葉釗靈率先邁步往前走去:“國師是什麽身份,又哪裡是我說見就見的呢。”
轉眼間,一行人來到了奉英殿。祭禮即將開始,宮人們都在前前後後地忙碌著。
今天的儀式並不對外開放,所以現場的氛圍比較輕松。皇室貴胄們許久未見,趁著儀式開始前的間隙,三三倆倆地站在廊下賞雪聊天。
葉釗靈和容溶剛一進門就和睿親王打了個照面,睿親王為人和善圓滑,闔宮上下都能同他搭上話。再加上睿親王又是葉釗靈的老相識,三個人一見面,就自然而然地停下聊了幾句。
葉釗靈見時候不早了,便準備和二人告別進殿去找容錚。臨走前,一旁的容溶突然攔住了他:“侯爺留步。”
說著,容溶走上前去,細心地替他解開後背上被風吹得纏繞在一起的飾帶。
睿親王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樂呵呵地出言調侃道:“小葉,有點本事,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如我們容溶的眼的。”
葉釗靈笑道:“那真是承蒙公主厚愛了。”
說完,葉釗靈客氣地同容溶道了聲謝。他剛轉過身,就看見容錚站在門裡,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第42章 沒什麽好害羞的
這場祭禮一共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往年女皇是典禮上的唯一主祭,今年容錚破格同女皇一起登上祭台,給列祖列宗們進獻了第一柱香。
祭禮結束後,太子今天的工作仍沒有結束。容錚留在奉英殿繼續接下來的行程,葉釗靈則先一步回了映波台。
葉釗靈進入皇室不久,在宮中的人緣倒是不錯。夜裡容錚下班回到映波台時,葉釗靈又不在堂中。
今天太子沒有再多事過問葉釗靈的去向,他早早讓身邊的侍從官下班回去休息,自己獨自進了後院的竹林。
在這竹林深深處,有一灣天然溫泉,水溫終年維持在三十八度,往年容錚不忙的時候,總喜歡來這裡泡湯賞雪聽竹。這院子中的竹子不知是什麽品種,耐濕耐寒,四季常青,大雪天裡依舊生長茂盛。
溫泉池以大塊的鵝卵石砌成,池邊覆蓋了白茫茫的積雪,池子裡水汽氤氳,岸上亮著一盞燈。
容錚到的時候,葉釗靈正坐在溫泉水裡閉目養神,他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睜開了眼睛。
“殿下,您也來了。”葉釗靈道。
“原來你在這裡。”容錚看見葉釗靈,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透過斑駁的竹影,葉釗靈只能依稀看見他的輪廓。
容錚說道:“我晚點再來。”
“客氣什麽。”葉釗靈懶洋洋地再度閉上了眼睛,道:“都是男人,沒什麽好害羞的。”
很快,腳步聲就來到了近前,耳邊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容錚先是伸手試了試水溫,接著便脫下浴袍搭在池子邊的屏風上,不急不緩地邁入水中。
容錚光裸著上身,僅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葉釗靈上下打量了容錚一圈,目光不懷好意地沿著容錚的胸肌一路滑至人魚線。
他流裡流氣地吹了聲口哨,順手將漂浮在自己身邊的小木盆推容錚面前去。
容錚泰然自若地在葉釗靈的不遠處坐下,他放松身體倚在池壁上,低頭看了眼盆子裡的東西——小木盆裡裝著一壺小酒、一份水果、一小碟點心。
沒有侍從官在身邊,太子動手給自己斟了一杯小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原來壺裡裝的是桃子酒,沒什麽酒精度數,喝起來甜甜淡淡的。
容錚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杯,看似無意地隨口提起:“你最近和安陽公主走得挺近?”
葉釗靈手中捧著一台平板看得正入神,他的手指上下滑動著屏幕,道:“容溶沒有傳聞中的那麽難相處。”
容錚將杯中的桃子味糖水一飲而盡,道:“安陽公主眼高於頂,和你這麽投緣倒是難得。”
葉釗靈快速瞄了容錚一眼,笑道:“怎麽?殿下不高興了?”
“胡話。”容錚將杯子放回道木盆裡,說道:“和我有什麽關系。”
“忘了和殿下說一聲恭喜。”葉釗靈合上手中的平板,隨手往雪地上一放,對容錚道:“從陛下最近的態度來看,經文斌一事後,她似是生出幾分退位還權的意思了。”
葉釗靈嘴上說著恭喜,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這話在容錚聽來,有另一番深意。
容錚知道葉釗靈真正想和他說的是什麽,他略帶嘲諷地笑了一聲,道:“她這是給我導演了一出鷸蚌相爭的大戲呢。”
只是葉釗靈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不知是真的在提醒自己,還是唯恐天下不夠亂。
幾片竹葉落進泉水中,飄飄蕩蕩地浮到葉釗靈面前,葉釗靈看著水中沉浮的葉片,道:“什麽大戲都好,離婚前您可得千萬保全自己,別殃及我這隻池魚。”
“離婚”這兩個字像一顆砂,硌地容錚皺了皺眉,連同說話語氣都跟著僵硬了起來:“這可無法保證了,在外人眼中,你我可是一體。”說到這裡,容錚突然發問:“你昨晚是怎麽了?”
果然在這兒等著呢,葉釗靈伸出手,順手將漂浮在水面上的葉子撈了出去:“偏頭痛,以前每個月都要為KPI發愁,久而久之就留下了毛病。”
“又是低血糖又是偏頭痛,你這身體還挺金貴。”葉釗靈的這番說辭,顯然無法讓容錚信服:“那你背上的東西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