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文斌以為自己的喉嚨就要被勒斷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放松了下來。新鮮空氣源源不斷地灌進他的肺裡,讓他重拾了生機。
文斌脫力了似的仰靠在牆面上,大口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他還沒好好體會一把劫後余生的喜悅,一隻冰冷的手便擒住他的下顎。
“我不欲傷你性命,但也十分厭煩這些尿不盡的小把戲。”葉釗靈指尖稍稍用力,文大人便被迫直視那雙無機質的眼睛:“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葉釗靈捏碎了藥瓶,將瓶中透明的藥水一滴不剩地灌進文斌的口中。
* * *
黎衛東驟然被捕,徹底打亂了東宮的下一步行動。所有計劃都被暫時擱置,營救黎衛東成為了當前的首要任務。
黎衛東做為東宮核心情報人員,掌握的機密太多。他落在敵人手中一秒,太子便多一分危險。
所幸的是黎衛東的身份經過處理,個人信息空白地像是一個剛走出大山進城的黑戶。皇家安全廳調查了小半個月,連他的背景都沒摸排明白,更遑論查出他與東宮之間存在的聯系。
換言之,只要不是黎衛東自願開口,誰也無法證明他出自東宮。
黎衛東也沒有辜負容錚的信任,在他被收押的這段時間裡,無論安全廳用了什麽審訊手段,他都沒有向外界吐露出過一個字。刺殺女皇一案事關重大,安全廳對他采取了最高等級的措施,不但辦案過程全程保密,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負責監視,甚至禁止任何人探望。
在種種嚴格的措施下誰都無法見到黎衛東,連東宮都束手無策,營救計劃再三失敗。
但有一人是個例外。
審訊室的大門緩緩打開,鍾毓從門外走了進來。鍾毓出現在這裡本不合規,但他卻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一般隨意,連滿屋的攝像頭都不屑去關。
黎衛東抬頭看了國師一眼,很快又將頭埋了下去。
室內燈光慘白,四周布滿了監控攝像頭,空蕩蕩的房間裡僅擺放了兩套桌椅。黎衛東籠罩在一片灰白的光暈裡,不言不語不憂不怒。
這半個月來他都是如此,每天沉默地待在監禁室裡,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對外界的刺激做不出任何反應。
鍾毓來到黎衛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黎衛東被監禁了半頭月,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形銷骨立。
鍾毓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見面就開始審問,而是吩咐一旁的特勤人員:“先把他的手銬打開。”
特勤人員上前打開了他手腕上的手銬,在這過程中黎衛東十分配合,沒有絲毫反抗。
手銬除下後,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便被端上了桌面。面條是首都地區常見的鹼水面,盛在一隻白瓷大碗裡。湯頭熬地清澈澄亮,面上漂浮著一枚雞蛋幾片青菜。面條剛一端上來,冷冰冰的審訊室裡瞬間就充滿了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這是審訊中常見的手段,用來攻破犯人的心理防線,許多心理素質不強的嫌犯就會在這一環節敗下陣來。
黎衛東顯然不屬於這一種,他受過專業的訓練,自然不會被這點小伎倆打敗,但是當他看清那碗面條的時候,身體猛地一抖,臉色在頃刻間變得煞白。
黎衛東的這點小變化自然是逃不過鍾毓的眼睛,鍾毓將兩隻手往桌面上隨意一搭,語氣十分平淡:“你們家面館的生意不錯。”
原來黎衛東的母親在城裡開了一間面館,因為味美量足,價格公道,在街坊間小有名氣。黎衛東隱姓埋名多年,原以為沒人能查到自己和這家面館的關系,沒想到還是被鍾毓挖了出來。
“你想做什麽。”黎衛東終於開口說了這半個月來的第一句話,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像砂紙一樣粗糲。
鍾毓見石頭終於撬開了一道縫,隨即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東宮的人?”
黎衛東再次低下頭,沒有回答,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
鍾毓接著問:“你此番刺殺女皇,是否是受太子的指使。”
黎衛東出現在耀慶宮的目的是什麽,之後又因何落網,鍾毓心知肚明,他不過是利想借黎衛東給太子強加一個罪名。
鍾毓繼續拋出條件:“你不是這起事件的主謀,若你願意出面指證太子,我將保你平安無事。聽說你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母親了,事情結束後不想回去看看嗎?”
黎衛東沒有回答鍾毓的任何問題,但也不再無動於衷。他伸手撈過面前的面條,狼吞虎咽地悶頭吃了起來。
鍾毓坐在椅子上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一碗面條見底,他才對黎衛東說道:“我很欣賞你的忠誠,你不用急著現在就回答我,我會給你時間考慮。”
說完,他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厚重的關門聲響起,黎衛東放下面碗,怔怔地看著不久前鍾毓坐過的那個位置。
桌面上擺著一隻黑色的玻璃瓶,那是鍾毓在臨走前留下的。
第15章 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太子伉儷在大婚上出盡了風頭,熱度月余未消。葉釗靈穿過的衣服脫銷,戴過的首飾斷貨,就連他在休息時間滴的眼藥水都被網友扒拉出了同款。
婚後的一個月裡,皇室的各個成員也不甘寂寞,各種花邊新聞接二連三地傳出,令民眾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