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不在的這段日子靈境傳媒上下也是雞犬不寧,除了隔三茬五就有媒體前來采訪之外,東宮時不時也會派人上門盤查。包括遲也李秋天在內的好幾個師兄弟都被多次帶走詢問過。
回想起東宮特勤提的問題,李秋天的小腦瓜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一時間她連皇室的熱鬧都沒心思看了。
她一把拉起遲也的手,忐忑不安地問:“你說,大師兄最近,會不會是因為…”
遲也看著李秋天這個反應,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他覺得李秋天可能察覺到了什麽。
李秋天看了一眼左右,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對遲也說道:“會不會是因為他出軌了,被太子當場抓奸啊?”
遲也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對李秋天脖子上的那顆腦袋存在什麽幻想。
他抽回自己的手,對李秋天說道:“別胡說八道,趕緊做好自己的事,不然等大師兄回來肯定又要找你麻煩。”
李秋天果然被遲也的話震懾住了,她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胡言亂語。
在遲也的施壓下,李秋天隻得提前結束下午茶時間,訕訕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李秋天走後,電視上開始播放往日國師參加活動的視頻資料,遲也看著畫面裡的鍾毓,臉色越發沉鬱。
大師兄一定是出事了,靖南侯變國師這整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皇室不可能將其公諸於世,極有可能私下處理。
遲也用盡了所有辦法都沒有聯系上葉釗靈,再這麽下去只能想辦法見到太子,當面找他要人。
不過想找容錚要人的,並不止遲也一個。就在靈境傳媒的眾人聚在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候,東宮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在皇權被大幅削弱的現代皇室,皇帝還保留著一項特殊權力。就是在針對一些皇室內部的重大事件時,皇帝可以召集皇室內地位最為崇高的十二位宗親重組禦政司,由他們負責對案件進行調查,並保有內部審判的權力。
禦政司可以脫離現行的法律條文,依靠族規祖訓對皇室成員進行審判。一位皇帝一生只能行使一次這項權力,只要取得半數以上的宗親同意,禦政司即可成立。
今天擅闖東宮的這些人,就隸屬於最新成立的禦政司。這群人仗著自己有些身份不顧阻攔一路硬闖,不過片刻功夫就鬧到了寢殿大門外。
此番帶隊的是一個腦後扎了根小辮兒的小年輕,此人是一名宗室子弟,平日裡除了吃喝嫖賭,就愛胡亂投資敗家,沒乾過一天正經事,這次不知是托了誰的關系把他塞進了禦政司。
辮子男今天第一次執行公務,尚且保持著一點宗族親貴的體面。他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中,對嚴天道:“我們今日前來,不過是想請靖南侯隨我們走一趟,還望嚴大人配合。”
國師的真實身份屬於皇室內部最高機密,禦政司內僅有十二名高層知曉。其余下屬人員隻當是靖南侯行為不檢,牽涉到國師的案件中。
嚴天帶著東宮的特勤守在台階下,一步也不肯退讓:“侯爺是我們東宮之主,這麽做恐怕是不合規矩。”
辮子男鮮少被委以這樣的重任,不免拿著雞毛當令箭,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嚴天,趾高氣昂地說道:“我們可是奉了陛下的手諭前來拿人的。”
像他這樣的人,嚴天在不短的職業生涯中不知見識過多少。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微微笑道:“失禮了,太子殿下才是我們的直系上司。”
如今的太子,早就不是女皇可以隨意拿捏的了。
禦政司的名頭聽上去玄乎,但並不是一個正式的國家部門,也不具有執法的權力。只是因為其核心成員背後的利益集團實力雄厚,一般的皇室成員沒有辦法與其對抗。
但遇到一個像太子這樣不把他們當回事兒,且有能力和他們硬碰硬的,也就無計可施了。
嚴天看似彬彬有禮,態度實則十分輕慢。辮子男被他這麽一堵,整張臉氣得通紅:“嚴天,你別仗勢欺人!今天無論如何你們都要把人給我交出來!”
嚴天問:“如果我就是不允呢?”
辮子男惡狠狠地說道:“那就別怪我們用強!”
男子話音剛落,余光就瞥見嚴天身後那扇朱紅的大門緩緩打開。他略微往上抬了抬視線,看見容錚從門裡邁了出來。
容錚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眾人,問:“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麽在東宮用強?”
男子一見到容錚,就像是耗子見了貓,滿身的氣焰也囂張不起來。他垂下腦袋,心虛地說道:“表哥…不敢。”
辮子男的這聲“表哥”不亞於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他和容錚的親戚關系遠得險些八杆子打不著,平日裡可沒少打著太子表弟的名頭出去招搖撞騙。
容錚看了眼這位面生的便宜表弟,問:“是陛下讓你們來的?”
辮子男不敢在容錚面前撒野,隻敢訥訥地點了點頭。
容錚道:“回去告訴她,葉釗靈的事東宮會秉公處理,到時自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不需要旁人插手。”
辮子男仍不死心:“但是!”
容錚的耐心已經告罄,他冷冷地看了辮子男一眼,道:“我在這裡再說一遍,誰也不許帶走葉釗靈。”
容錚的態度強硬,辮子男無計可施,隻得帶著人灰溜溜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