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就像是在做夢,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噩夢。
但那座安靜地矗立著的石棺在提醒著他們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他們的陛下,那位在戰場上強大得無人可敵的英雄的帝王,在他們心中敬若神明的存在……逝去了。
這讓他們感到無比悲痛的同時,也從心底裡湧出一種強烈的悵然若失的感覺。
薩爾狄斯大帝,逝去了。
帝國的神祇,逝去了。
永遠的。
…………
這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後世之中,皆是如此認為。
薩爾狄斯大帝的一生,是一個傳奇。
他更是親手創造出了一個傳奇的時代。
他的離去,意味著他所創造出的這個傳奇而又輝煌的時代的落幕。
這位大帝的英年早逝,更是讓不少後人為此惋惜不已。
就如同斷臂維納斯一般,那帶著極大遺憾的美好反而更讓人感慨,銘記於心。
…………
薩爾狄斯大帝的葬禮在白日結束了。
如今已是深夜時分。
哪怕在白日也極為沉寂的城市入了夜之後,越發安靜。
尤其是這座失去了主人的海神殿,在漆黑的夜晚寂靜無聲。
走在深深的庭院中,只能聽見夜風掠過樹木時發出的簌簌聲。
細碎的星光撒落在庭中小道上,也落在走在石道上的安提斯特身上。
八年前,在老宰相以將近九十歲的高齡逝世之後,他就接任了宰相一職,而他原本將軍的職務則是由法埃爾接任。
他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夜空晴朗,萬裡無雲,夜幕之上星光閃爍。
站在庭院的一顆大樹之下,仰望著星空,安提斯特一臉落寞,長長地歎了口氣。
八年前,他送走了他的老師。
而現在,他將送走的,是他的弟子。
從此之後,他就是孤家寡人。
他神色憂鬱地低聲自言自語道:“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老師。”
一個聲音從他上方傳來,像是泉水般的清亮,聲音中透出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坐在樹上的人縱身躍下,落在安提斯特身前。
“老師,這裡只有我們幾個,再演下去就過了。”
從樹上躍下的人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露出一張依然如少年般清俊面容。
安提斯特哼了一聲。
“我哪裡說得不對?我難道不是一個人留在這裡?”
“你們倒是用了死遁這一招,自顧自地跑出去逍遙了。”
他嘖了一聲。
“若是被人知道,他們跪拜了大半天的那具石棺裡是空的,還不知道會引發多大的波瀾。”
他挑眉斜了彌亞一眼。
“你們兩人倒是乾脆,大祭司和皇帝,說不做就不做,說跑路就跑路,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彌亞沒有反駁。
他只是仰著頭,睜著一雙眼看著安提斯特。
星光落入那雙沁藍的眼眸中,宛如一雙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的海藍寶石。
當帶著生氣的瞳孔微動的時候,就仿佛有流光在其中流轉。
被這雙漂亮的藍眸看著,再大的火氣也不由得熄得乾乾淨淨。
尤其是那瞅著自己的無辜眼神,怎麽看怎麽讓人心軟,讓安提斯特想再裝模作樣地生會兒氣也裝不下去了。
他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落在彌亞的臉上。
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但他的弟子的容貌仍然如十八歲的少年。
其實他也知道。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無論是彌亞還是薩爾狄斯,容貌身型竟是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時間在他們身上停止了流逝一樣。
按照彌亞的說法,他們身體裡的神力會讓他們的面容永遠保持在現在的模樣。
如此一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不變的容貌必定會引發眾人的疑惑。
所以,他們選擇永遠地消失在眾人眼前。
“當初,我的老師為了不做大祭司,死遁了。”
“後來,我為了上戰場,學老師死遁了。”
“現在,在我之後,你也跟著……”
安提斯特看著彌亞,一臉牙疼的表情吐槽道:“所以死遁已經成為我們師徒三代的傳統了嗎?”
不,老師,不是在你之後,其實我首次死遁的時間比你早。
死遁次數也比你和你的老師加起來還要多。
彌亞在心底默默地回答著。
吐槽完之後,說著說著,安提斯特又不放心地多嘮叨了幾句。
“死遁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記得多注意一些,掩飾行蹤,不要輕易被人發現,跟我那個老師學一學…… 早知道就該讓你跟那個盜賊學學易容的本事……”
老師,你放心,對於死遁這件事,我比你和你的老師要熟練。
當然,以上這句話彌亞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回答。
不過,這一次絕對是他最後一次死遁了。
而且還拐著某人和他一起死遁了。
“老師。”
輕聲喊著,打斷了安提斯特的念叨聲,彌亞的眸彎起,仍舊如以往那般彎成月牙的弧度。
“我和薩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見你和法埃爾的。”
他笑眯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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