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語氣倒是挺平淡,說的話也很隨意。
那口吻,也似乎沒把它當回事。
偏生從金發中露出了一隻耳朵,耳尖一點緋紅緋紅的。
瞅著薩爾狄斯發紅的耳尖,彌亞握著手中的發繩笑了起來。
剛剛生出的一點陌生感在心底緩緩消散。
他想,或許薩爾狄斯已經和以前很不一樣,但是,薩爾狄斯依然還是薩爾狄斯。
彌亞抬起上半身,湊過去,低頭。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側過頭去的薩爾狄斯的鬢角上。
“晚安,薩狄。”
在他和薩爾狄斯兩年間的通信中,他已逐漸習慣用這樣的昵稱去稱呼對方——雖然初衷是他偷懶想要少寫幾個字。
不過像現在這樣從口中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說完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彌亞突然覺得臉有點熱。
寫在信紙上不覺得有什麽,但是這麽叫出來,感覺好像有點……有點……
有點什麽,彌亞自己也說不出來。
他將其歸於自己第一次這麽叫薩爾狄斯,還不習慣的緣故。
他看著薩爾狄斯微微動了一下的緋紅耳尖,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將發繩放回薩爾狄斯眼前,然後重新躺下去。
這一次,再沒有人干擾他,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某人握著回到自己手中的發繩,滿腦子想著的卻不是他要了半天的晚安吻,而是……
【薩狄】
從信上看感覺不大,但是真正從彌亞口中、用那個柔軟清亮的聲音叫出來的時候,竟像是浸入他的心底,在心尖兒上繞了幾圈兒。
那一聲,竟是讓他腦子都有些暈乎乎的,像是被拋上雲端。
耳尖忍不住動了一下,他心裡癢癢的、又軟軟的,隻想再聽彌亞這麽叫他一下。
偏生等了好半天也沒有動靜,薩爾狄斯回頭一看,彌亞竟是已經睡著了,睡得還挺沉挺香。
可惡!
好氣——!
…………
………………
一大清早彌亞就醒了過來,他轉頭,看到身邊的薩爾狄斯閉著眼似乎還在睡,就沒吵醒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了出去。
今天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萬裡無雲,初春時分柔和的陽光照在大地上。
清晨的微風帶著遠方嫩葉清新的氣息吹來,夾雜著一點初春小花的香氣。
彌亞站在庭院中,伸了個懶腰。
而這大清早的,居然有客上門。
一名黑發青年快步走進庭院,守在門外的侍從只是躬身向其行禮,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因為這幾年裡王太子帕斯特經常過來,久而久之,彌亞就懶得讓人每次都通報,他對侍從說,以後王太子過來,直接讓他進來就是。
當然,進屋肯定還是要先向他稟報。
所以,如往常一般,帕斯特自己快步走了進來。
一進庭院,他就遠遠地看到了正在庭院中伸懶腰打呵欠的彌亞。
淡金色的頭髮凌亂地在孩子氣的臉頰邊散開,這個少年依然是那副率性而為、絲毫不在乎什麽少祭形象的模樣。
帕斯特臉上忍不住浮現出笑意,他快步走過去。
“彌亞。”
彌亞轉頭看過來。
“嗯?王太子殿下,你這麽早就想要彈琴?”
“不,我這次來不是為了那個,我是有事告訴你。”
帕斯特溫和地笑著,向彌亞走近。
昨天薩爾狄斯甩下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整天都沒見到人影,晚上也沒回王宮。因此,很多人都還不知道薩爾狄斯回到王城的事情。
帕斯特想著,彌亞和薩爾狄斯年少時曾是好友,所以他一大早就過來少祭所,想要告訴彌亞一聲薩爾狄斯回來的事情。
“你大概還不知道,薩爾狄斯他……”
“嗯~?”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帕斯特的話。
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初醒的沙啞,越發給人一種性感而又慵懶的感覺。
“王兄,您這是在說我?”
帕斯特走向彌亞的腳步一頓,轉頭循著聲音看去。
金發的年輕人站在門口,一手撐著右頰,手肘支在門欄上。
他就這麽懶洋洋地斜斜靠在門上,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神色的面容仍然是劍眉星目,映著清晨的陽光,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剛從床上起身的薩爾狄斯衣著凌亂,他本就穿著敞露胸口的寬松衣服,此刻看去,只有左邊還松垮垮地套在左肩上,右邊那一側已經整個兒滑落到他的手肘處,將他的右肩連同大半個胸膛以及腹部都敞露出來。
對於自己這幅失禮的模樣毫無所覺,薩爾狄斯歪著頭盯著他那位王兄,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一勾。
沒了發繩,純金色長發散開落在他結實的肩膀,還有肌肉緊致的胸膛上。
陽光一照,那金閃閃的發絲襯著小麥色的肌膚,莫名勾人,讓懶洋洋地靠在門邊的年輕人渾身散發著一種性感至極的氣息。
跟在王太子後面進來的侍女一眼看到,忍不住驚呼一聲,一張小臉瞬間紅透,驚慌失措中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第二眼。
其他兩名侍女雖然沒有驚呼出聲,但是頰也都是忍不住飛起紅雲,眼神躲躲閃閃地不敢朝薩爾狄斯那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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