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兩個月裡,衛複淵旁聽過的節目,來電聽眾雖然並不知道自己打過這通電話,但卻都很清楚應該說些什麽,經常是電話一接通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傾訴,還經常因為太過激動而語無倫次,以至於北泉不得不打斷他們的敘述。
像這樣打通了熱線,卻表現得如此疑惑的,這位還是第一個。
“既然是午夜,那麽……”
北泉想了想,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道:
“就說說你最近遇到的怪事,如何?”
【這……怪事嗎?】
男人想了想:
【我的經歷,其實本來就挺奇怪的。】
他對北泉說道:
【主持人,你知道嗎?我其實出生在花旗國。】
北泉:“這麽說,你是華僑?”
【嗯。】
男人應了一聲,然後說了下去:
【我爸媽……我是說,我生物學意義上的父母都是二代移民,只不過他們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因為車禍過世了。】
北泉:“啊,真是太遺憾了。”
【沒關系,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男人回答得很平靜:
【按照當地的法律,我被送進了孤兒院,在那兒待了兩年,就到了一個寄養家庭。】
北泉:“哦?”
【我要說的怪事,就是從我的寄養家庭開始的。】
男人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措辭。
【那個寄養家庭……很大,我是說,是個你們很難想象的大家庭。】
他說道:
【家主是一個很有錢的華裔商人,在當地有一處佔地超過一公頃的大莊園,他在莊園裡建了一棟大別墅,然後開始□□。】
北泉:“他收養了幾個孩子?”
【很多。】
男人回答:
【反正,在我離開那個家的時候,已經前前後後有十一個孩子了。】
【那位家主,他的妻子和兒子都在早年就死了,他一個人覺得很孤獨,所以就像個大慈善家一樣,不斷地收養孤兒,還盡可能地讓更多孩子住進他的家。】
男人發出一聲訕笑:
【他被媒體戲稱為德州長腿叔叔,在我們那兒很有聲望。】
北泉也笑了笑:
“聽起來,似乎是個好人呢。”
他問道:
“那麽,這位長腿叔叔,對你們好嗎?”
衛複淵本以為自己會聽到一個藍胡子外加糖果屋的綜合版,比如那位大慈善家其實是個窮凶極惡的人體器官販子,或者□□虐待狂之類的。
【很好。】
但男人的回答完全出乎了衛複淵的預料:
【他對莊園裡的每一個孩子都非常好。】
男人說道:
【那位家主他對我們很親切,從來都不打不罵,他會請保姆照顧我們,吃穿用度也都相當精細,每天還有專人送我們到鎮裡的學校上課。】
【說實話,那樣的生活,起碼,比我呆在孤兒院的時候好得多了。】
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
【可是,我還是千方百計地想要離開那個家……是的,我逃了出來。】
男人說道:
【我趁著在鎮裡上學的機會認識了一對華國夫妻,他倆剛好沒有孩子,我請求他們收養我。】
【他們答應了。】
【於是我成了他們的兒子,離開了那座莊園,並且在十四歲那年跟隨我的養父母一起回到了華國。】
北泉聽得出來,電話那頭的男人雖說自稱是個孤兒,但他的用詞很是文雅,敘述也很有條理,顯然受過不錯的教育。
“這麽說,你簡直像是逃出來的咯?”
北泉問:
“那麽,當初你為什麽一定要離開你的寄養家庭呢?”
當聽到問題,男人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因為,我發現了……】
他顫聲回答:
【那個家,會吃人。】
第60章 橫財-07 天降橫財,沒有一個人會不心動
北泉:“哦?”
他問來電的男人:
“這麽說, 你曾經在那個家裡遇到過什麽事咯?”
【不,沒有。】
那男人回答:
【那個莊園裡其實……一切正常,以大眾感官來說的話, 確實是那樣沒錯。】
【可是……】
他的聲音略停止了兩秒。
【可是,在那座莊園生活的人,卻好像被死神盯上了一樣, 總是隔三差五就有人發生些什麽, 而結局無一例外的, 都是死亡。】
男人聲音裡的顫抖更明顯了。
【你能想象嗎?】
他說道:
【我在那個家裡生活了四年,就參加了三次葬禮……】
北泉:“哦, 死的都是誰呢?”
男人想了想:
【為了不引起歧義,我乾脆還是從頭說起吧。】
北泉笑了笑:“好的,你請說。”
【謝謝主持人。】
男人客氣地道了一聲謝, 開始了他的回憶:
【我參加的第一場葬禮,死者名叫扎克,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我從未謀面的兄弟……】
接下來, 北泉和衛複淵二人聽到了一個相當詭異的故事。
男人告訴他們, 其實在進入莊園前,他就聽過一些關於“德州長腿叔叔”除了“富裕”、“慷慨”和“仁慈”之外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