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泉點了點頭。
他覺得衛複淵“交易”這個詞用得實在太準確了。
衛複淵側頭看向北泉:
“既然如此,張依萍到底跟鐲子交易了什麽東西,得用閨蜜的命來抵啊?”
“現在還沒有線索。”
北泉已經將郵件翻到了底,然後關掉PDF瀏覽器,把手機還給了衛複淵。
“不過她失蹤的這個把月裡,連跟父母和姐弟都沒有聯系,每天都躲在出租屋裡,幾乎從不出門——很顯然,她在躲什麽東西。”
北泉笑了笑:
“至於為什麽,我們跟她見面時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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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日,星期日,下午三點四十五分。
衛複淵將車子停在了一棟宅基地的自建房前。
這地方沒有門牌號,他是導航到附近,然後靠著一張嘴,一路問路問過來的。
這是一間三層的小洋樓,裡面隔出了大大小小十四個房間,大約有一半已經租了出去。北泉在來的路上跟房東打聽過,租金非常便宜,只需要一千二百塊一個月。
這種群租房的管理是很混亂的。
大樓的入口原本有個電子鎖,不過因為出入的人太多,有人嫌每天開門麻煩,乾脆就把電子鎖的電池給拆了。
北泉和衛複淵兩人直接開門進屋的時候,一樓的客廳和廚房都有住戶在活動,不過他們兩個生面孔進了房子,租戶們只是抬頭多看了兩眼,沒有任何人多問一句“你們是誰”或是“要找誰”這樣的問題。
二人徑直上到三樓,在走廊拐角看到了一扇標注著“305”的房門。
薄薄的木板門緊閉著,門口放了整整五袋垃圾,其中三袋是外賣——明顯這人一天三頓全靠外送解決。
門上裝著電子鎖。
北泉將手放在門把上,輕輕一拽。
“哢擦”。
門應聲而開。
明明是下午三點多,正是陽光燦爛的時候,但房間裡窗簾拉得嚴實,隻開了一盞台燈。
有個年輕女人縮在床上,在昏暗的照明中刷著手機,驟然看到自己的房門開了,進來的是兩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立刻瞪大雙眼,表情又驚又怕,張嘴就想尖叫。
北泉朝她的方向一抬手——提前扣在掌心裡的咒符飛出,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那即將出口的叫喊猝然堵在喉嚨裡,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唔、唔唔唔??”
女人驚駭地伸手去抓自己的喉嚨,似乎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北泉和衛複淵閃進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女人看到兩個大男人堵在門口,偏偏自己又像啞巴了一樣,除了幾聲細若蚊訥的吚吚嗚嗚,根本喊不出聲音來。
她徹底嚇壞了,連跳下床衝出房門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抱緊薄薄的夏被,縮到牆角簌簌發抖,眼淚撲簌簌落下,一邊搖頭一邊嗚咽。
“張依萍是吧。”
北泉笑了笑,柔聲說道:
“別怕,我們只是來把這東西還給你而已。”
說著,他從外套裡掏出那隻黑絲絨的首飾盒,打開來,輕輕一拋,拋在了姑娘的被子上。
“唔?嗚嗯!”
張依萍低頭,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金色,立刻發出了一聲哽咽,渾身抖如篩糠,兩眼一翻,幾乎就要嚇暈過去。
北泉勾唇一笑,笑容有些冷。
“看你這反應,肯定知道這隻鐲子是什麽東西吧?”
他在床邊蹲下,與縮在被子裡的張依萍視線平齊,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所以,你能告訴我,這鐲子你是怎麽拿到的嗎?”
張依萍瞪圓了眼睛,嘴巴像金魚似的張張合合,隻發出幾個含含糊糊的音節。
北泉含笑問道:
“如果讓你說話,你願意把一切都告訴我嗎?”
張依萍一邊哭一邊點頭。
北泉笑了笑,手在她脖子前方隔空一抹,收回了剛剛拍在她身上的咒符。
張依萍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
下意識地張口就要高喊救命。
北泉反手將另一個咒符拍了出去。
張依萍又消了音。
“我就知道會這樣。”
北泉站起身,遺憾地聳了聳肩。
“算了,反正就算你真說了,也不一定是實話。”
他走到衛複淵身邊,手臂一展,熟練地攬住自家小男朋友的肩膀:
“所以,還是眼見為實吧。”
衛複淵:“……”
他的表情無比糾結。
——雖說按理來說,自己跟北泉已是男男朋友的關系了,可怎麽待遇好像一點都沒見提高呢?
北泉朝衛複淵眨了眨眼。
衛複淵覺得自己生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祈求”二字來。
他用力地磨了磨牙,在背對張依萍的角度,用口型無聲地比劃——回、頭、再、跟、你、算、帳!
北泉笑著在他背上拍了拍,也不知是不是算作答應了。
然後他抬起手,手起“刀”落,直切衛複淵的後腦。
熟悉的眩暈感襲來,衛複淵感覺自己向前一跌,雙膝就要跪倒在地。
然後有人將他一把撈住,又輕飄飄地向前一拋——他就直接摔進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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