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箭套中拔出一根箭來,架上,用盡全力拉弓,弓的力氣比我想的大的多,我拉到一半弓弦就跳了,弓歪歪扭扭的射出去,射在不遠處的草叢裡。然後我把弓丟回進他包裡,從他包裡拿出幾塊巧克力,快速的吃了進去。
他就問我道:“你在想什麽?”
“焦老板的人正在過來,他們要找到我們很難,所以他們找了一段時間必然會焦急,我們手裡還有雷管,在他們焦急的時候,我們引爆幾個,讓他們一點一點的找準方向,他們就會找到我們。”
“然後呢?”劉喪驚恐道:“如果是那幾個黑衣人出來,我們兩個死定了。你連武器都沒有。”
我吃著巧克力,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對叢林環境非常有經驗,在叢林中,夜晚沒有任何的光線,他們的手電只能線性照明,利用雷管吸引他們過來,就算在幾百米外,他們也未必能找到我們。所以以前逃犯都是逃進深山,都是靠的人海戰術去抓。焦老板那幾個人想抓到我們,門都沒有。
但是我們趁亂抓住他們的一個,就相對容易很多了。
正想著,劉喪忽然抬手,讓我不要說話,我皺起眉頭想走過去,他也讓我不要動,然後他耳朵緊貼著鋼管,讓我伸手過去,在我的手背,輕輕的敲起了一個節奏。
我知道他聽到了地下的聲音。
“看到小哥的記號。”節奏是這個意思:“記號意思:告別。”
第一百六十章
這裡要稍微解釋一下敲敲話和張家記號之間的關系。
事實上,張家密碼是一種非常簡單的語言,就像是注釋一樣,用簡單的符號,對於古墓進行注釋:這裡有暗門,這裡有機關,這裡的機關已經破解了,張家已經來過這裡並且完成了工作。這些注釋都是通過一種非常奇怪的古文字簡化成記號,雕刻在古墓,遺跡的不起眼處。
很多注釋都被偽裝成裂痕和汙漬,這是張家的基本功,所以悶油瓶進到一些區域之後,會比我們知道的更多。
我們嘗試反推出張家密碼的所有編碼,失敗了,但是基於我們知道的這些編碼,我們隨機用各種方式,對這些暗號做了聲音的標注。以便溝通的時候方便一些。
由這個靈感,我編出了一整套敲敲話,敲敲話幾乎可以溝通所有的信息,裡面有蝙蝠哨語,各種混亂的靈感的混雜,但是全部都是打亂的,無法破譯,完全靠死記硬背,所以基本上也無法學習。
但是敲敲話中有一個意思是沒有的。就是“告別”。
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大家留個念想,就別說的那麽實在了。所以“告別”=沉默,當一個句子中有一個長段的沉默,就是默認為告別。
對於悶油瓶來說,人生就是不停的告別,人習慣不在胖子面前說胖,瘸子面前說瘸,我也不願意在悶油瓶面前多提告別,無論是發現他毫不在意,還是心有悵然,都是很讓人難過的。但是很多事情,場面上過的去已經很難,此時會忽然覺得,自己終究會死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情,終究會死而現在活著,又有人生如此,才有滿足一說。
說回到胖子的敲敲話。
張家人在進入一些區域,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會在入口刻上一個記號,如果他們安全出來,記號會被抹去。這個記號我們研究過,據說盲塚之外就刻滿了這樣的記號,一個都沒有被鑿去。胖子一定是看到了記號。
沒有其他的張家人了,他的家人只有我們,所以這個記號不會在任何的陰謀裡被利用,這個記號就是給我們看的,表明他對裡面的情況沒有把握。
但這個記號並沒有嚴重到用告別的程度,胖子用了“告別”,他勢必知道我的用心,所以用出這個詞,是很嚴重的。
劉喪還在敲打我的手,敲打的節奏變化了,我感知到了第二句敲敲話。
“一路都是血記號,有另一入口,你不要下來,我想辦法出來。”
我看著劉喪的煙,超想叼過來自己抽,用血畫記號,悶油瓶很久沒有用自己的血做事情了,在之前的冒險中,只有巨大的危機,他才會用血解圍。他的血非常特別,傷口破了很難愈合。
我不知道胖子如何知道有另一入口的事情的,但是他的判斷和小花一樣,是不是和小花有接頭,或者他看到了一樣的線索。我稍微松了一口氣,胖子看來還活的好好的,但是在山谷中,並沒有敲敲話回應,悶油瓶他們在我的聲音傳達范圍之外。
第三句敲敲話傳了過來:“山中也有小哥的記號,標記著第二入口。我們入口處見。注意鳳凰木。”
我眺望四周,問劉喪:“你認不認樹,知道鳳凰木長什麽樣子麽?”
“鳳凰木是外來樹,在野生的地方怎麽會有?”劉喪問我,我道我就問你認得不認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們整頓了裝備,集合其他人的東西,攀山繩、手電、電池、搖柄發電機,一些乾糧。我借了一把砍山刀橫在自己的皮帶後面。坎肩的彈弓還有三個打遠程的,他自己挑選石頭裹在泥巴裡,搓成球形,做了七八百個。他有一款彈弓可以射短箭,用竹枝做了三四十根,箭頭都用火烤過,非常鋒利。
坎肩、劉喪、白蛇三個人跟著我,我大概講了一下我對於土樓的計劃,讓剩下的人有機會就執行,我們四個出發往瘴氣彌漫的山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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