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亮起的瞬間能看的更加清楚,我拿出手電,打亮去照,我就看到這些人的頭皮上都有環切的疤痕,他們都做過開顱手術。
雨越下越大,雷聲都要聽不清楚了。我走向下一個人,走了兩步,忽然就發現剛才我看的那個人轉動了一下。我立即停住,就看到那個人站了起來,在暴雨中默默的看著我。
那個人的眼睛仍舊是眼白,我們就這麽對望著,我看著那個人的下巴,慢慢的垂了下來,就好像脫臼了一樣。嘴以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方式張大。
這是骨聽法,用嘴巴當成集聲器來收集聲音,因為除了耳膜震動,下顎骨震動也能傳導聲音道神經裡。
這是一個非常誇張,毫無理由的表情,那人就像是在對我示威,我看著那長大的嘴巴,總覺得是有意圖的,這是一個專門給我看的表情。
我仔細的盯著他,他默默的站在那裡。每次閃電,那猙獰的表情就更加淒烈一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非常熟悉,不久之前我就見過這樣的表情。這種熟悉感怪異的在大雨中讓我開始恍惚。是雷聲熟悉,還是這表情熟悉,我無法分清。
胖子忽然把我拽了回去,拉回到石頭後面,我才清醒過來,抹了抹臉上的水,胖子罵道:“他媽傻了?你也開始聽雷了?”
我莫名其妙,站起來看了看外面,那個人還是站著,沒有面對我,雙手蜷曲了起來。我一下記了起來,那表情我哪裡見過。
那是我伸手進嘴裡之後,那個女人皮俑的樣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之前聽說過降雷仙的事,女人皮俑已經燒了,難道這俑的魂魄回到了雷裡,現在又降下來見我了。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這不是癡情啊,不是說這是被扁平化加工的蟲子麽。被崩成了人的樣子,根本不是人皮麽?
我看了看天上的雨雲,已經漸漸的小了下去,拉著胖子退回到山腰上,那些人仍舊是在雨中站著,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下來,雷聲漸止,我和胖子凍的窸窸窣窣,我喝了好幾口老薑人參泡酒抗寒,心中祈禱不要感冒,吞酒的時候,消炎藥已經吞了下去。現在這個身體如果感冒估計要進加護病房了。
那些人緩緩的開始動作,開始談笑風生,似乎對於剛才的狀態毫不在意,有些人拿出筆記記了一些東西,他們的對話中,隱約聽到一些互相詢問的狀態。接著這些人就開始往回走。
我們縮了回去,遠遠的看到他們爬上山腰,其中那個好像被女人皮俑降雷仙的人,忽然看了看我們這一邊。
我及時縮了回去,一路跟著他們回到了土樓,我立即回房洗了澡,我就心生納悶。這一隊人絕對不是小花的人,我的五樓四樓理論沒有立住,那麽他們是從哪兒來的?這些人在雷聲的舉動匪夷所思,和聽雷有著極深的關系。
胖子端著薑茶,披著衣服穿著褲衩,在牆壁上寫下:反向推論。
“來來來,胖爺教給你們這些傻逼邏輯思維能力,首先,我們確定一切的狀態是正常的,咱們沒有被大花算計,那麽,現在的現實是,在五樓的大花隊伍,閉門不出,而四樓多了一隻隊伍,這隻隊伍來歷不明,裡面有很多我們的熟人,都是道上的大手,這隻隊伍也在找喊泉或者,至少是在找和喊泉有關的線索。其中有人還能聽雷。”
他在牆壁上的照片上做了注釋。
“目前表明情況來看,四樓的人非常強勢和熱鬧,五樓沉默,但是四樓的人沒有任何人去幹擾五樓。那麽,由此表明狀態可以推出幾種可能性。”胖子在牆壁上開始寫。
1,四樓和五樓在暗中,是否一直有衝突,我們不知道。四樓五樓現在的平衡,是不是小花防守犀利,導致四樓幾次進入五樓受挫,之後達成的平衡狀態。但是看四樓人的狀態不像,他們的注意力不在五樓。
2,或者,五樓是空的,四樓的人知道五樓是空的,小花已經不在五樓了,五樓是空城計。如果是這樣的話,小花他們已經找到了喊泉,已經全部進入到救援階段了。那麽四樓的人到的時候,如果五樓的人已經全部都走了,五樓的遮光布會全部帶走,不會留在五樓,小花是一個非常仔細的人,來去不太會留痕跡。所以五樓的人應該還在五樓。
3,再或者,四樓的人知道五樓是誰,不敢貿然侵犯,這個可能性就變得很大了。那麽,新的問題產生,為什麽小花會留四樓的人在。
如果是我當年的習慣,四樓的人肯定會被我清空。在自己樓下留這麽一群烏煙瘴氣的人,讓我很不舒服。
小花一些決策和我很相似,我的想法他肯定也有,胖子看著我,“天真,你覺得呢?看看你智力有沒有恢復。”
我喝了一口熱茶:“四樓肯定有一些人,讓小花也覺得忌憚,所以兩邊達成了暫時的平衡。而且,小花一定覺得,四樓的人絕對找不到喊泉的入口。”我放下茶,翻開我的包,找出化妝包,開始把自己塗成另一個膚色,然後把皮膚做粗糙。
帶上美瞳,帶上牙套,我的臉型就變化了,我對響墩道:“我得親自去看看。差不多晚飯了,你和我一起去餐廳。幫我打個掩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和響墩來到了飯廳,土樓中間是一個很別致的食堂一樣的餐廳,早飯中飯晚飯如果不叫房間服務,就只能來這裡解決。響墩遞給我一隻煙,我條件反射就接了,一邊的服務員立即上來,說這是保護建築,是不能抽煙的。我抬手道歉,把煙丟到一邊的垃圾桶裡,同時在天井環視整個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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