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眼前人,眉梢微挑,意味深長的提醒道:“嫂子,揣著三哥的孩子和我搞,是要更刺激嗎?”
一月以前,禦花園中,她分明記得太監傳話說皇后有喜。古代妊娠不易,分娩如同走鬼門關,懷了孕就安心養胎,不然生產之時,有的是苦給她吃。
“本宮未曾有孕,下人傳錯了話,有孕的是如嬪。”杜依棠柔柔的靠過來,媚眼如絲,深情在睫,“喬郎是擔心我?還是……吃醋了?”
詭計多端、貪欲無窮的壞女人……
喬知予哭笑不得,無奈的覷了她一眼,突然問道:“曄兒沒來秋獵,他近日如何?”
應承曄,杜依棠的二子,今年八歲,排行十四,是為十四皇子。如無意外,這皇位與天下應該和他沒有什麽關系。喬知予突然提到他,只是想敲打敲打杜依棠,讓她想想,她是一個八歲孩子的母親。
然而杜依棠明顯會錯了意,她聞言之後,神情變得更加柔軟,溫聲道:“曄兒很好,太傅說他不矜不伐,好學不倦。你喜歡孩子,是嗎?既然喜歡,為何這麽多年不成婚,不生子?”
“姻姻總不聽話,令我很頭疼。”談起育兒,喬知予多了幾分真情實感,忍不住悵然道:“孩子不好養,一個她就讓人心力交瘁……”
“本宮再也不會生養孩子了,我討厭你三哥。”
杜依棠抬起眼眸,那雙嫵媚的鳳眼中滿是委屈和悔意:“他已經……兩年未曾留宿坤寧宮中。當年我下嫁給他時,他一無所有,只是龍首原上一介郡守,只因我父一句‘龍睛鳳頸,帝王之相’,我就被抬進應家的門。倘若他真的對我有過珍惜,為何不直接立珩兒為儲君,為何夜夜流連他那三千妃嬪,逮著年輕貌美的寵幸!”
“隴右杜氏因成了他的嶽家,亂世之中遭叛軍屠殺,已經人丁凋零,我父只看到九五至尊貴不可言,不曾見香餌之下,必有死魚。若再選一次,我不要選個天子,隻想選一個將軍。”
其實她不用解釋,喬知予都知道她的悔,她的恨。
那做寵妃的第一世,她親眼見過面前的皇后枯槁如灰,冰冷如石。要tຊ做那樣端莊如紙人,渾身散發著死氣的女人,只需要無盡的失望,無盡的壓抑。皇城只有一座,可放眼天下,卻又像有千千萬萬座,每一座裡面都坐著一位吃齋念佛的“皇后”。在這大奉,“皇后”太多了,這裡不缺“皇后”,卻獨獨沒有一個杜依棠。
十六年前,她點燃了她眼底的火焰,招惹了她的欲念,像是埋下一顆種子,這顆種子生根發芽,生長出越來越多鮮活的枝椏。
她想要男人。沒有杜家的財力支持,應離闊想必仍還是當年郡守,帝與後,平起平坐有何不妥,帝有后宮三千,憑什麽後就得獨守空閨?她想要男人,要就是要,要撕開三從四德禮義廉恥,自己去索取,去勾引,去尋找。
她想要權力。她想要自己的兒子坐上儲君之位,要托著他慢慢向上走,讓他光明正大坐上那個杜家用人命填來的位置,讓杜家的血不至於白流。
她想要報復。她心底燃燒著一腔怒火,要報復宣武的冷落,報復她父親當年對她的壓迫,報復那場心不甘情不願的婚姻。
所以她這麽壞,就是要胡搞,就是要亂來。
可喬知予卻覺得她這副模樣比她做個木頭菩薩那會兒美上千倍萬倍。
她看到她眼底的那團洶湧的火,她欣賞那團火,欲望與生機總是緊密綁定,又常常是人生力量的來源……在這個時代,女人的身上,一切的欲望、憤怒、佔有都那麽的鮮活,甚至在主動爭取自己所愛的東西時,連愚蠢和惡毒都變得多了幾絲可愛。
這些品質放在皇后的身上,與她的大胸和軟腰相得益彰,是一種如此澎湃的生命力,令人著迷……
喬知予一直不說話,杜依棠就一直仰頭看著她,蹙著眉,眸中水汽氤氳,似是快要落下淚來。
因著一雙瀲灩垂眼,妙娘總是媚中含愁,而杜依棠的眼眸是一雙顧盼動人的鳳眼,平日裡端方威儀,到了私下又嫵媚含情。可即使是喬知予,也很少看到她這麽委屈的時刻。
美人垂淚,喬知予見不得。
她松開她的手腕,垂手將指背輕蹭過面前這張溫軟的芙蓉面,“不許哭。”
“喬郎。”杜依棠抬起手,眷戀的勾住了將軍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柔,是適合描眉、刺繡的手。
曾經喬知予的也擁有這樣的手,而如今她一隻手伸出去就能把杜依棠的雙手裹住。
鼻間是如蘭如麝的馥鬱香氣,眼前是風情萬種的皇后,只要喬知予想,伸出手去就能握住她弱如秋藥的腰肢,將這具軟玉溫香的軀體攬過來,與自己緊緊相貼。
但如今任務正進行到關鍵一步,姻姻不一定選四皇子,萬一選了三皇子,為求穩妥,她就得讓三皇子做皇帝。倘若她現在在這兒把杜依棠吃乾抹淨,以後又不能推四皇子上儲位……
杜依棠身為皇后,一定能下死手報復她!
這一口吃不得,扎嘴……
喬知予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又是一個清心寡欲的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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