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飽讀詩書,聞名盛京的才女,就這樣香消玉殞,實在令人扼腕歎息。
她不聰明嗎?其實她應該能想到,自己的父親被黜退,李家那幾個不肖子弟只是借口,真實的原因是李家卷入了世家與皇權的鬥爭,成為了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可她想要救自己那執拗的父親,除了哀求皇帝回心轉意,在當時別無他法。
她重情、堅韌、博學,只可惜愚孝,最後為了愚孝,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或許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弱得連場雨都承不住。
香消玉殞啊,是一個悵然的詞,不是所有女子的死都能叫香消玉殞的。比如姻姻,如果她死了,可能只能叫嗝屁,而喬知予認為,自己的死可能要分情況,死在沙場叫做馬革裹屍,為了任務叫做慷慨就義,總之都不是很有美感。
喬知予垂眸看了眼面前這位膚白勝雪,雙眸明亮,清麗脫俗的女子,隻覺得有些惋惜。
李家的罪證還沒有擺出來,李正瑜也還坐著尚書令的位置,因此李維儀能出現在這場秋獵上。但看樣子,到明年開春,科舉推行之前,宣武帝就打算把李正瑜搞下來殺雞儆猴,到時候這姑娘可就要命途多舛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順手的事,說不準日後能為她所用呢……
思即至此,喬知予大大方方的把畫往自己懷裡一塞,然後朝一臉驚愕的李維儀說道:“身悝風露甘修潔,誰托斯馨欲援琴。在下不才,頗善撫琴。”
李正瑜的罪證是不言騎在搜集,而她又是不言騎的上將軍。以後李家落敗,來求她吧,至少她這個淮陰侯看起來比宣武更容易被打動,不是嗎。
第38章 第三十八癲
夜晚的四明山前,升起了篝火,篝火上架上了烤羊,眾人圍坐,把酒言歡。
喬知予在幾個國公們的高談闊論與笑罵聲中,優哉遊哉的飲下一杯又一杯酒。
夜風徐來,篝火躍動,氣氛很不錯。只不過一旁那幾張高門女眷聚集的長案後,總有一道帶著驚疑與警惕的視線隨著風飄過來,落到喬知予身上。
不用抬頭,喬知予都知道這道視線的主人是誰,必定是白日裡某個被她搶了小畫的姑娘。
想到當時李維儀白日見鬼的眼神,她不禁失笑,坐在篝火前,漫不經心的搖晃起杯盞中濃香四溢的酒液。
做好事不容易啊,看來她在別人心中,又要當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好色之徒”了。
校場上的篝火直到晚上亥時才歇,眾人吃飽喝足,閑談耍夠,便四散回到各自的營帳。
白天打球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想好好洗一洗,不過畢竟在秋獵,洗澡不便。喬知予一邊思忖著要不要打盆水擦一擦身,一邊掀開幄幕,頭一低便走進幄帳之中。
早在進帳之前,她就留意到守在營帳周圍的侍衛與白日時不同,但想到或許是南衙禁軍分了輪值,便也沒太在意,結果進了幄帳,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臥榻上歪坐著一個人。
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女人——杜舒杜依棠。
帳內未亮燈,四處黑燈瞎火。
安靜的營帳中,另一個人的呼吸與心跳聲格外明顯。
嬌豔嫂子夜半三更幽會魁梧小叔……
喔,刺激!
前提是喬知予自己不要是那個“魁梧小叔”,杜依棠這位皇后娘娘也別是那個“嬌豔嫂子”,畢竟她和她之間那個“武大郎”還沒死,而且看起來他還可以再活很久很久。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喬知予當即往後退了一步,鎮定道:“臣走錯營帳,皇后莫怪。”隨即扭頭就準備撤。
當然,撤了之後去哪裡她還沒想好。那幾個國公大哥們應該已經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喬銘和其他幾個感情好的武將子弟們擠在一個營帳,但他們臭烘烘的,令她十分嫌棄;祿存和不言騎校尉們在一個營帳,他們倒是沒味道,但她不好解釋自己為什麽自己營帳不住,非要和他們擠。思來想去……
姻姻,伯父又要讓你誤會了。
然而杜依棠不打算給喬知予撤走的機會,開口說道:“這就是淮陰侯的營帳。”
喬知予腳下一頓,“那是皇后走錯營帳了?”
“本宮沒走錯,喬郎也沒走錯。”杜依棠緩緩起身,面帶笑意的向喬知予走來,“此時,此刻,你我二人,就該在這裡。”
“周圍的侍衛都換了我的人,你我今晚做了什麽,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這便是明晃晃的邀請了……
喬知予夜間視力極好,哪怕沒有點燈,也能看清面前的女子緩鬢傾髻,楚腰纖纖。
她今晚穿了一襲淡色睡袍,衣領沒有拉好,露出胸前大片肌膚,玉液珠膠、雪腴霜膩,在夜色中泛著瑩瑩柔光,像是滑潤的玉石,又像是溫軟的珍珠。
喬知予垂眸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然後再看了一眼。在她看到第三眼的時候,杜依棠腳下一動,靠上前來,伸手就要撫上她的臉。
臉,不是亂摸的,摸著摸著就會摸出事故。
喬知予手一抬,一把就扼住這隻細白柔荑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的讓這隻手滯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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