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越說越慢,眼神饒有興致落到面前男子的身上,從上往下,從喉結,到頸窩,到開襟深深的胸口,一路往下,最終落到楊啟蟄的腰側衣帶上。
“解錦帶,而互系,月色之下,結為連理。”
像是一團烈火被緩緩點燃,喬遲的眼神落到身上哪裡,哪裡就燃起一簇熾烈的火苗,這團從未有過的烈焰將楊啟蟄緩慢包裹其中,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紅著臉看著喬遲,看著依舊光風霽月的喬遲,看著他戴著那朵白色的花,朦朧又清豔,像一汪月色,像一個夢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他心跳如鼓的伸出手,觸上那朵花的花蕊,下意識重重一揉,揉出滿手的花汁,鼻間花香愈加馥鬱,讓人目眩神迷。
“喬遲。”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喉頭滾動著,又喊了面前人一聲:“喬遲。”
喬遲沒有說話,而是垂手撫上了他的左耳耳垂,熾熱的手壓著他冰涼鋒利的銀耳飾覆在他的側臉上,緩緩摩挲,讓他不知道是涼還是熱,還是疼,忍不住閉上眼,打了個冷噤。
“不要試探我。”
喬遲眸色幽深,目光停駐在眼前人不住跳動的喉結上,認真道:“我是這個世上,最經不起試探的人。”
第47章 第四十七癲
自從那日和喬遲出去打獵後,楊啟蟄再去找喬遲,總是找不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躲著他。
苗疆確實有跳月風俗,年年暮春月夜,男女幽會。一想到參加跳月的是他和喬遲,楊啟蟄就覺得心跳如鼓,身上宛如火燒。
苗疆男女婚配是大流,也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稱為結契。難道他真的想和喬遲結契嗎?楊啟蟄一次又一次問自己,得到的結論都是:想,想,想!
想要霸佔他,不許別的女人和他說話,也不許別的男人和他說話;想他只看他一個人,隻喜歡他一個人;想要他一輩子都待在他的身邊,哪裡也不去。
可楊啟蟄並不知道喬遲是不是這樣想的,不知道喬遲是不是願意被他霸佔,想不想只看他一個人,要不要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為了得到這個答案,他一次又一次往返於大奉軍營與赤燕軍營之間。
又一個晚上,楊啟蟄心中躁動,忍不住再次往大奉軍營摸去。
龍首原上的夏夜總是潮濕而悶熱,風都是黏手的,和苗疆很像。
大奉軍營和赤燕軍營之間的草地已經被人踩出了一條光禿禿的小徑,這其中有楊啟蟄不少的功勞。他輕車熟路的走過小徑,翻過木籬笆,在夜色中朝著喬遲的營帳走,可經過一個營帳時,卻聽到了一些和往日不一樣的動靜。
壓抑的喘息,淋漓的水聲,細微的肉聲,床榻搖動的咯吱聲。
楊啟蟄猜到裡面可能是在做什麽,本該立即離開,可又實在好奇,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於是小心按住身上叮當的銀飾,摸出小刀,在營帳上開了小洞,湊過去偷看。
看第一眼,沒看明白。
他扭過頭來,沉吟思索。
兩個男人,也可以這樣嗎?
他還以為男人之間只能用手,至於什麽上面下面,就只是體位的區別而已。
他湊過去,看了第二眼,借著月色看清了兩人的臉。
在上面的那個是赤燕軍的隊正,下面的那個是大奉軍的一個校尉。
如今兩軍交好,軍中將士也交好。偌大的軍營中這麽多男人,總會有些喜歡男人的男人,就此悄悄走到一起。
楊啟蟄想到自己和喬遲,不禁讚同的點點頭,然後好奇再次看過去,這一看,終於看清了是怎麽回事,又該怎麽來。
他看得面紅耳赤,想走,可是腳卻怎麽也挪不動,看到最後,仿佛出現了幻覺,上面那個變成了他,下面那人的臉,赫然成了喬遲。
喬遲那張如霜似月的臉上,因為他的疼惜而難受,而隱忍,而快樂。他再也不躲著他,而是蜷在他的懷裡,給他無數的回應,一次又一次的回吻他。
心跳如鼓,臉頰火燒,他置身烈焰中,需要靠近一捧清涼的月,一抹冰冷的風。
楊啟蟄呆呆的後撤兩步,正準備去找喬遲,轉身竟然就看到喬遲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正背著手認真看他。
頭頂一輪圓月高懸,夜風吹得樹叢簌簌。
“聽牆角?”喬遲微微偏頭,遞給他一個責備的眼神。
楊啟蟄頓時無地自容起來,趕緊迎上去,緊張道:“小點聲!”
沒想到拉近和喬遲的距離,一下暴露了他還未平複的血氣,喬遲垂眸看了眼他下身某個位置,再撩起眼皮看向他,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
楊啟蟄一見他這幅霽月光風的模樣就牙癢癢。都是男人,裝什麽?
他不服道:“笑什麽,你就不會嗎?”
喬遲看著他,又笑了一下,笑得十分寬和,隨後道:“不會。”
“吹牛,我不信。”
楊啟蟄早就賊心大起,說罷,一咬牙,仰頭就親上了喬遲的嘴,勢要把這個心上人吻到神魂顛倒,讓他立到一塌糊塗。
喬遲沒有接納他,也沒有推開他,而楊啟蟄的吻技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好,只能仰頭在喬遲的兩片薄唇上舔了又舔,啃了又啃,可能跟一條沒斷奶的狗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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