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中三年,林以微看著蘇安笛傷春悲秋,青春疼痛的酸澀日記寫了整三大本。
可謝薄呢,他壓根不認識蘇安笛。
“你不知道他有多難追!好不容易有接近的機會,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求你了。”
“自己去啊,為什麽要陪。”
如果是林以微,她喜歡的人一定會主動追求,不會拖拖拉拉,扭扭捏捏…行就行,不行拉倒。
“主要是…”蘇安笛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賽車之後他們有酒吧局,聽說那個局…重度卡顏。”
蘇安笛對自己的長相雖然有信心,但她很清楚那些豪門公子哥兒的圈子眼光有多挑剔。
但如果林以微在…不管是什麽重度卡顏局,她隨便進!到時候,也能帶上她一起。
林以微不太想去,但蘇安笛隨即承諾,如果她陪她去了,她就去求媽媽,免了林以微的房租。
雖然挺現實的,但林以微需要錢。
每一筆開支,能省則省。
她答應了蘇安笛。
戒斷期
晚上,蘇安笛將林以微拉進一個微信群,群裡約莫三十來人。
林以微沒太在意這件事,拎了睡衣去洗手間。
門外又傳來舅媽指桑罵槐的抱怨,嫌她洗澡洗太久,浪費水又浪費燃氣。
洗澡只要超過十分鍾,舅媽總會罵罵咧咧說幾句,林以微耳朵已經學會自動過濾了她尖銳的嗓音。
然而,在她剛要衝洗頭上的泡沫時,熱水就沒了。
猝不及防,林以微被冷水澆了個激靈。
好在盛夏裡,即便用冷水洗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林以微沒有和舅媽爭執,稍稍適應了一下溫度,快速衝洗了泡沫。
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一開學,她馬上搬出去。
吹乾頭髮之後,用濕廁紙一根一根將地上的頭髮絲撿乾淨,避免又挨罵。
出來時,她瞥了眼手機。
剛剛忘了開免打擾,屏幕上顯示群裡多了幾十條消息,而那個原本三十人的群,現在只剩了十幾人。
不少男孩和女孩在發了自己的素顏照之後,都被群主移除了群聊。
果然是…卡顏局。
她指尖往上扒拉,看到他們發的照片。
大多都是帥哥美女,甚至其中有幾個,林以微看來至少能打85分以上的長相,都被卡出去了。
群主艾特了她和蘇安笛,催她倆趕緊發照片。
林以微站在衛生間射燈下,隨手拍了一張,射釘從頭頂照下來,將她眼角和鼻下統統籠入陰影,純死亡打光。
微風:“【圖片】”
在她發了照片之後,蘇安笛也立刻發了一張自己的照片。
照片裡,她撅起嘴,睜大眼賣萌,雖然要求原相機拍攝,但看得出來,皮膚細節還是經過了不太明顯的精修。
Andy su:“@微風,我們是姐妹,要一起行動噢!”
失眠症:“草,這不錯啊,終於看到個真正的美女了。”
18:“美女怎麽稱呼啊?【壞笑】”
Andy su:“叫我安安就好。【可愛小貓】”
她回復之後,兩個男生不再冒泡了,顯然他們的回復只針對林以微。
林以微壓根沒看到群裡的尷尬事件,她抱著林斜的繪本坐在飄窗邊,微風吹拂著她耳鬢邊的碎發…
她想念著那個和她相依為命很多年的少年。
林斜是林以微兒時福利院的玩伴,比她大兩歲,她一直叫他哥哥,也拿他當自己的親哥哥。
她的繪畫,也是天才畫手林斜手把手教出來的。
後來林以微被父母收養,林斜時不時地會溜出福利院,偷偷來小區陪她說說話。
那時候,女孩因為孤獨和對新家的陌生感,每次林斜過來,她都會揪著他的衣角哭。
後來他們長大了,林斜上完初中就沒繼續念書,早早出身社會,在地鐵通道口或者景區擺攤畫肖像。
養父母去世後,林以微已徹底被這個家嫌棄了,寄人籬下住在舅舅家,日子難熬。
於是她隔三差五就會去林斜的出租屋裡住,林斜收入微薄,卻供養了林以微的生活。
她甚至自作主張,把自己的名字從原本養父的陳…改成了林。
改名的時候,林斜反對過,甚至說他根本不想當她哥哥。
林以微覺得他在說氣話,他對她那麽好,怎麽可能不想當她哥哥。
她抱著他,說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有他一個親人了,她想和他同一個姓,哪怕不在一個戶口本都沒關系。
林斜拗不過,只能接受。
在林以微高二那年,某天晚上林斜忽然告訴她,他要離開一段時間,掙點錢,讓林以微不要找他,更不要因為找不到他而報警,千萬記住。
等他回來之後,就有足夠的錢可以送她去英國皇家美院接受更好的藝術教育了。
他們不會一直窮下去。
林以微哭著求他不要走,但他還是走了。
直至現在,已經兩年過去了,他…音訊全無。
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林以微找了他好久好久,直到那天在某個知名藝術節畫展上,林以微看到那幅名叫《星隕》的油彩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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