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必須振作。
林頌烘幹了手,正要出去,鄭棠儷走了進來。
林頌笑著打招呼:“鄭總好。”
鄭棠儷也笑了下,好像已經忘記了林頌是誰,直到林頌自我介紹,提到福興,她皺眉:“林清耀的女兒。”
林頌覺得,她可能是想說,老鼠的女兒。
鄭棠儷記起她明明不同意,但林頌還是參觀了她的船廠,臉色更不好看了。
“參訪學習了那麽多船廠,回去改制度也隻改了個花架子,船都能搞丟。”她笑了笑,語氣刻薄,“這麽說來,你跟你父親的確是兩種人,你會丟船,你父親只會去拉別人的船。”
鄭棠儷早做好了林頌生氣翻臉的準備,但林頌的表情是困惑:“啊?我伊爸還乾過偷船的事?”
鄭棠儷看著她認真的神情,也不想多說什麽了,這個拉萌
傻瓜
。
“就你這理解能力,難怪丟了船。”
林頌笑嘻嘻的:“鄭總,您也丟過船嗎?”
“你當我跟你一樣?”
“您當然跟我不一樣,您90年代就是中國船舶總公司科技局研究員級高級工程師、總工程師,後來創建宏海航運,正榮船廠,還是省造船工程學會理事長,而我只在省研究院做過小工程師,是造船協會主辦活動的積極參與者,不過,我們有一點是一樣的。”
鄭棠儷皺著眉,沒見過拍馬屁,還順帶介紹自己的。
接著又聽到林頌厚顏無恥道:“我們是校友,鄭學姐。”
鄭棠儷聽笑了:“我還以為你想說,你性別跟我一樣。”
林頌說:“那要這麽說,我們還是很多相似的,性別、聰明、大度、寬容,女強人……”
鄭棠儷冷哼一聲,不想再說什麽了,但她要進小隔間了,林頌還在跟著。
“你做什麽?”
“鄭總。”
“有話就大聲點!扭捏不大方,你這樣怎麽做生意?”
林頌氣沉丹田:“您月經血沾褲子上了,好多血!我車上有備用裙子、褲子和衛生巾,您要不要?”
鄭棠儷臉瞬間紅了:“你打拉電
腦子不清楚
?”
鄭棠儷坐在馬桶上疼得拉肚子,門上掛的是林頌給她帶的寬松長褲,她在最脆弱的時候,遭遇門外的噪音攻擊。
鄭棠儷自己有個女兒,不過,才十歲,跟著前夫,偶爾周末過來,也跟林頌一樣,羅裡吧嗦的。
她聽到林頌說,有些供應商簽合同價格低,是別人介紹的……
鄭棠儷覺得她笨:“羞歪
可憐
,他們很快就會拿現金找你,簽合同是一個價,實際又是一個價,很多老板想把廠裡的錢移到自己個人帳戶,就會這樣操作,質量怎麽樣,他們是不在乎的。”
林頌原本還想送鄭總回家,但鄭總有自己的司機,她上了車之後,又成了那個冷臉的鄭總。
鄭棠儷從車窗遞給了林頌一張名片,是她的私人名片。
林頌這一招是跟鄭靜瑜學的,裝也要裝出熱情的模樣,但比起熱情,更需要的是精力充沛和穩定情緒。
鄭靜瑜需要她的鼓勵和肯定。
林頌也需要。
雖然福興現在肯定比不過正榮,但她需要一個目標,一個對照物。
她忘記在哪本傳記裡看到,要把控制行業多年的對手公司當成一個怪物,要輕視,要超越,要義無反顧——在泰坦尼克號,尋求一個頭等艙,然後一起去死。
她可真膨脹,修船都出現問題了,跟鄭總搭上話了,她都想到不久的將來,福興重新造船的畫面了。
她的第一艘船,要造什麽?福興的優勢又在哪?有沒有什麽小眾的賽道?
林頌打開手機,不出意外又是鄭靜瑜的信息轟炸。
“你看我改的這個圖紙,焊接缺陷圖紙,根部焊瘤……”
“我已經將塢修的完工數據整理歸檔了!”
“寶寶求誇,心碎了,頌頌姐。”
可頌趕緊回:“鯨魚寶寶太棒啦,你在船廠等我。”
然後她又添加鄭棠儷的微信,備注:鄭總,鄭學姐,是我呀,福興船廠的林頌。
林頌回到船廠,鄭靜瑜已經點好奶茶等她了。
兩人現在是廠裡的技術骨乾,第二艘船丟了,已成定局,她就該把第一艘維修好,再拉第三艘,第四艘來。
林頌負責編寫整體的塢修、碼頭修船指南,鄭工負責抓技術細節,最後兩人再一起碰頭審核。
林頌說:“船廠得重新規劃安保。”
鄭工回:“我們安全做得挺好的,誰能想到,還能遇到這種事,你看,進廠就開安全會,跟船方簽訂了《消防安全協議》、《安全管理協議》,還有特殊培訓,每日都有安全生產例會,維修期間每天早晚都會全船巡回檢查,就怕有火情和進水。”
兩人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荒謬,彼此大笑了起來。
鄭工說:“頌頌姐,你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安全來安全去,船丟了。”
林頌放下豪言:“芝麻,西瓜,姐都要。”
鄭工捧場地鼓掌。
連著一周,在新招的年輕力壯退伍兵來福興之前,林頌、鄭靜瑜、關青松、梁真,還有保安伊伯們,一起夜裡輪值巡邏。
梁真譏諷:“老弱病殘,你們是想給歹徒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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