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刀一下下地刺出,其中一刀恰好刺入山洞中,青葛看到刀尖上寒光反射出陰森煞氣。
這時,寧王的手再次動了下。
睡夢中的他終於發現不對了,他五指張開,拚命伸展開,向虛空中胡亂地抓,似乎要夠到什麽。
刀光閃爍,那些藤蔓被砍斷砍飛,有一些碎屑甚至濺落在她凌亂的衣擺上。
青葛一手攥住石子,一手輕握住寧王的手。
那雙手便立即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修長有力,溫暖乾燥。
此時窸窣聲和腳步聲幾乎就響在耳邊,青葛半閉著眼睛,平心靜氣,聆聽著外面動靜。
山洞外有一隻蜜蜂不知道為何被驚動,在扇動翅膀,一下兩下,三四下。
在那隻蜜蜂不知道扇動了多少次翅膀後,那些殺手總算放棄了。
他們繼續往前搜查。
這一次青葛聽到他們低聲說話,似乎提起千影閣,說千影閣的人已經就在山中搜尋了,他們必須躲開。
腳步聲逐漸遠去,山洞中終於安靜下來。
青葛緩慢地呼出一口氣,之後低頭看向下方的男人。
月光自被刺穿的藤蔓縫隙灑進來,為這山洞帶來些微的幽光。
青葛借著這絲光亮,低頭打量著寧王。
那張臉龐實在是精致好看,恰好到處的鼻梁,無可挑剔的眉骨,清雋貴氣,讓人看得目眩神迷。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緣故,他眉尾處透出昳麗的紅暈來,風情動人。
青葛很少以這個角度觀察他,不曾想,這樣的他看上去有些脆弱,也更讓人挪不開眼。
這麽看了好一番,青葛撐起身體,重新檢查了他的脈息。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一場發泄的緣故,他現在好多了,額上也開始滲出些許細汗。
看來他要恢復了。
青葛便覺得,自己沒什麽好羞愧的,她是在為他治病。
他中了毒藥,不舒服,
依譁
所以她幫幫他而已。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光明正大的事,她問心無愧,只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她試探著,摸索了寧王身上,果然摸到一塊巾帕,是上等軟緞的,很乾淨。
她便用巾帕擦拭過兩個人的衣擺,寧王素來敏銳,不能讓他察覺任何線索。
她捂著發燙的臉,很無奈地想,她絕對不能允許他知道今晚山洞中發生的事。
畢竟這件事太丟人現眼了。
她怎麽可以這麽在自己主上昏迷時對他做出這種事!
倒仿佛她覬覦他一般!
這麽想著,她再次看向躺在雜草中的寧王,他略抿著唇,看來睡得頗為踏實。
他應該……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吧?
這時,她的視線感覺到了些許異樣,看過去時,卻見那裡竟然又有微抬頭的意思了。
她幾乎不敢置信。
他怎麽可以又——
一時想著,這件事果然不怪自己,都怪他。
她抬起手,使勁給他按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嚇到了,這次果然下去了。
沒有再起來。
青葛看著自己的手,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或許她在這方面確實很有些天分。
她再次望向這個男人,就這麽靜默地看著。
想起今日發生的種種,浮躁的情緒便漸漸沉了下來,往事如煙一般浮在她心裡。
這個過於俊美威嚴的男人曾經是她的主人,她對他有感激,有怨言,有仰慕,更有敬佩,偏偏這個男人曾經給予她作為女子的一切,是別人不能給予的。
其實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承認,這個人在她心裡至關要緊,幾乎佔據了她過去人生最主要的部分。
她甚至會回想昔日那一場替嫁的欺瞞,她為什麽順水推舟,為什麽不乾脆挑明一切,為什麽將計就計要利用他?
時至今日,她終於發現,也許還是有些仰慕或者向往吧。
或者說,她心裡隱隱有些不甘?因為當年那句髒兮兮便一直記恨著,要報復他?
當然了,這些情緒很微弱,微弱到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其實便是拋卻這一切,去想她那個最初的目的,如今來看,他終究不曾讓她失望。
他做到了所有她想要的,最後終於擋在她面前,和她並肩而立,共進退。
她又想起那一年在縹媯神廟,她靠在父親石像中的情景。
那個傳說中威名赫赫的縹媯王也許曾經疼愛過他的女兒,但他已經不在人世,冰冷的石像享受了人間煙火但依然不能給她任何溫暖,反而是眼前的男人能抱住她,用體溫來溫暖她。
光陰流轉,昔日夫妻的甜蜜旖旎早已經褪色,連她自己都把那段往事緊緊壓在心裡,可四年後的今日,他在一個竭盡全力掙扎的夢中依然在喃喃記掛著那個曾經的王三。
這於她來說已經足夠填滿她心中的溝壑。
她這麽思緒雜亂時,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很遠,但是她以耳朵緊貼著山洞石面,便聽得格外真切。
她在聽到的那一瞬間,原本略有些放松的身體便瞬間緊繃,恢復了敏捷和機警。
她再次看了眼寧王,此時寧王還在熟睡中,她試探著道:“殿下,你醒醒?”
顯然他處於熟睡中,根本不會醒來。
這時候,她聽到暗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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