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道:“那可別忘了。”
祝纓道:“忘不了!哎,你怎麽有空過來了?”
“看你還不好?七郎說,近來會有人盯上你,讓我多過來走動走動。”
……——
鄭熹所料不差,祝纓的身上確實已經匯聚了不少的目光,議論她的人也是有一些的。
比如段氏父子。
段琳、段嬰受段智牽連得苦,段琳硬著頭皮死扛沒有辭官,他上了一封情辭肯切的代兄長請罪的奏疏,說兄長是年紀大了,所以無法很好的管束下人。他身為弟弟,一定好好勸勸哥哥等等。段嬰本該授官的,至今仍是遙遙無期。
禦史不彈劾段琳並不是因為他們心善,而是段琳已搶先向皇帝當面陳情。有些不能寫在奏本裡的話,當面就能說了。比如,當年與鄭氏的舊怨,二十年過去了,他又不蠢,怎麽會才回京師就起紛爭?哥哥蹉跎二十年,確實有點氣。再比如弟弟是管不了哥哥的,現在他已下了決心,要好好“勸”了。
一個平庸的哥哥,一個傑出的弟弟,管得狠了要被非議,不管也要被非議。
皇帝警告段琳:“不用你管,自有國法管他!你也不要觸犯律法才好!”
段琳哭得淚人一樣,心裡明白這一關過得非常險,事實上他損失很大,並且這種損失還會持續,他們家還會被壓抑很長時間。段智這麽一搞,許多授官、升遷的動作短期是無法達成了!
這個大哥真是他上輩子的債主!大哥的兒子本來出繼二哥,現在換成四弟家的,以後還不定怎麽鬧呢。段琳已經開始頭疼了。
他一回家便召了兒子段嬰:“李澤,回來了嗎?”
段嬰道:“他孝期已滿。”
“你去見他。”
“是。”
第121章 報應
李澤看著眼前這個芝蘭玉樹般的年輕人。
段家的麒麟兒。
李澤才出孝不久,兄弟姐妹各奔東西。弟弟妹妹們仍然不理解他為什麽一定要為小夫人遮掩,為什麽要將一樁醜聞掩在自己家內。李澤曾試圖說服他們,自家事自家解決,但是他們認為小夫人詭計多端,竟然有什麽“感孕”,還是交給國法殺了的好。
再次不歡而散之後,他低調地入京了。
他的兒子也不理解他,那個孩子至今仍然覺得當初就不該納了小夫人。
看著段嬰,他也會羨慕段琳: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兒子就好。
當段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一點親近的意思也沒有。
段家與鄭家的事情,李澤是知道的,當年雖然未曾親見,卻也知道一些。當年段家確實吃了個大虧,心中有怨氣是再正常不過了。現在再找上他,想讓他幹什麽?他像是會讓人當槍使的人嗎?
李澤和藹地笑著,問道:“你父親還好嗎?”
段嬰道:“有勞世叔掛念,一切還好。”
兩家當年也是有些往來的,李藏與段琳的父親算是同輩人,曾經都在京城任職。段嬰便以自己的名義來拜訪長輩。
李澤又問:“你伯父呢?”
段嬰無奈地笑道:“正在生氣。”
李澤笑道:“他一向有氣。”
段嬰道:“能脫身已屬萬幸,生氣也是沒有辦法了。可惜家父如今也不得動彈,隻得命小侄前來拜訪,實是有一事拜托。”
“哦?”
段嬰說的卻不是對付鄭熹,而是請李澤在合適的時候,能夠為他的五叔美言幾句。“四叔家的弟弟入繼了二伯,大伯連提都不提四叔了。長兄如父,家父一人實在勸不動大伯,想,如果五叔也能回京,兩人勸勸或許可行。千萬拜托。”說著,奉上了一份禮單。
李澤聽到“長兄如父”,心道,我的兄弟裡要是有段琳這樣有腦子的好了!他道:“你我兩家世交,何必重禮?”
“些許心意,不成敬意。”
兩家哪有那麽深厚的交情?但是一個愛演,另一個又給他搭戲,一遞一遞的演得挺像那麽回事兒。
李澤是不肯接這個事的,把段嬰他五叔弄進京?以現在的情勢,提了也是白提,還要挨訓。就算弄進來了,他是勸段智還是對付鄭熹可都不好講。李澤現在內外交困,自己家的兄弟還沒重新收伏就再惹鄭熹?他是不願意的。
哪怕他總有一點疑心,總覺得那個拿著他的玉佩去他家裡報信的人極其可疑!按日子算,當時祝纓應該差不多到了。然而祝纓的身形、聲音又全然不像。祝纓不假詞色,也不給陳萌面子就當面拒了他,也讓他心裡憋屈得慌。
不過,哪怕有詐,他也不會給段琳當槍使。
段嬰再三說:“家父也知道眼下並不是好時機。您看什麽時候合適,都可以。如今旁人避我如蛇蠍,還望世叔垂憐。”
李澤與他打太極,道:“你伯父太衝動了。”
段嬰坦誠地地看向李澤的雙眼:“伯父固然衝動,可世叔真以為這事兒出在伯父身上嗎?”
“嗯?”
段嬰道:“事情已然過去了,多說無益,反而耽誤以後的事。家父與小侄擔心的正是‘以後’。那個祝纓,那是一個想做一番事業的人,凡想做事業的人,就易生事。
恕小侄無禮,譬如王丞相,他做京兆尹的時候要做出一番事業,京師權貴束手。這個祝纓縱使不是鄭大理的先鋒,他那樣的人才想脫穎而出也是人之常情。他又會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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