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從來不在乎他這個人究竟如何,在乎的只是榮華富貴,身居高位罷了。
沈璋寒曾以為薑雪漪會和其他人不同些,可如今看著她不敢上前的模樣,她也和旁人沒有半分不同。
甚至比之蘭昭媛那般貪心不足想要再進一步的人還要不如。
讓他感到放松,卻又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躲得遠遠的。
沈璋寒隻覺得說不出的諷刺,冷冷瞧了她一眼,掀開被子準備翻身下床。
誰知下一秒,薑雪漪主動過來牽住了他盡是冷汗的手,柔聲道:“陛下從噩夢裡走出來了嗎?”
“嬪妾原本抱著您,卻被您推開了,所以不敢再上前,怕您會再傷著自己。”
“這麽晚了,還沒到上朝的時辰,陛下這是要去哪兒?”
她的語氣輕柔又平靜,不帶一絲輕視和畏懼,讓沈璋寒不禁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她。
薑雪漪此時已經從牆根挪了出來,半個身子坐在床中央,微微仰頭看向他。床邊的燭光下,沈璋寒將她的眉眼看得分明,多情溫婉的一雙眸裡水盈盈的,只有關切,不含任何旁的情緒。
他身子如遭雷擊般僵住,再也往前走不得一步。
這麽多年,在他最艱辛最痛苦的時候,只有丹妃在身邊一直陪著。
沈璋寒喜歡去她那,更多的是因為丹妃早就見過了他深陷泥沼狼狽不堪的樣子,見過他最卑微的模樣。
所以他從不擔心她會厭惡,更不必擔心會有哪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敢會背地裡揭開他的傷口取樂,再傳出去什麽風言風語。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卸得下溫潤的面具,能做真實且完整的自己。
可薑雪漪竟也毫不在意。
甚至於她比丹妃更懂得怎麽安撫他的情緒。
沈璋寒喜歡她的溫柔,可就在此時此刻,他覺得他喜歡到骨子裡了,恨不能將她融進血液,永永遠遠撫慰他焦灼不安躁動的心。
沈璋寒再難克制自己,反身將她壓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喑啞道:“你不怕朕?”
薑雪漪搖搖頭,伸出胳膊去勾他的脖子,以自己溫熱的身軀去為他取暖,在耳邊溫柔輕語:“瀲瀲不怕,人都有噩夢,可最終也都會從噩夢中醒來。陛下也不怕,瀲瀲一直在呢。”
沈璋寒動情地俯身去吻她的唇,雙臂緊緊抱著她,同她肌膚相貼在一起,只有用力的佔有她,將她與自己骨血相融,他才能真正覺得擁有了她。
只有她的溫度熱到能灼傷自己,他才覺得沒那麽冷了。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轟隆隆的滾雷漸漸停止,雨聲從豆大的雨點轉為淅淅瀝瀝的雨絲,一切都安靜下來。
沈璋寒抱著薑雪漪在同一個被窩裡,吻了吻她濡濕的發絲,嗓音仍然帶著幾分嘶啞:“你的桂花酥做的極好,朕很喜歡。”
“朕下朝處理完政務就來陪你,跟你一起做,可好?”
薑雪漪困倦極了,懶懶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鼻音嗯了一聲,就睡了過去。
沈璋寒輕輕摩挲著她圓潤細滑的肩頭,緩緩合上了眼睛。
-
與此同時,麗華堂內。
夜中狂風驟雨,秋雨淅瀝。
白日晴天,晚上卻溫度驟降,陶才人的病最忌諱寒氣冷風,咳得這一夜都不曾睡好,趴在床沿難受了一宿。
胸腔一陣陣的轟鳴,嗓子發癢難受,肺血幾乎都要咳出來。好不容易平息了,剛喝下一盞茶就又開始不適,反反覆複咳下去,聲帶都破損的嘶啞難聽,頭也愈發痛起來。
這一夜越是難受,陶才人心中就越是痛恨,越是難以平靜,憑什麽她落下病根夜間難熬,薑雪漪那個賤人卻在陛下身旁承歡,只要一想到薑雪漪如何正在陛下枕側酣睡,她就恨不能衝過去將她的臉撕爛,頭都踩碎了喂狗。
“咳咳……咳咳咳!咳!靜書!靜書——!”陶才人趴在床邊歇斯底裡的喚著,眼睛瞪著發紅,“我讓你辦的事情這幾日辦好了沒有?一定要徹底辦好,不允許出任何差錯——!我——我一定要讓那個賤人也嘗嘗我的痛苦,讓她再不能出現……咳咳!在這個……世間!”
靜書連忙來到床邊,眼神有幾分心虛躲閃,嘴中卻含含糊糊應著:“小主放心,奴婢已經和主君說過了。您要的東西已經送進來,靈犀宮那邊也安排好了,就這兩日了。”
陶才人聞言,頓時快活的笑起來,嗓子裡沙啞的如同灌了水泥,發出又悶又顫的震音:“哈哈……那個賤人自以為得意……自以為贏了我,不還是要壞在我手裡!咳咳咳!就讓她去土裡得意吧!”
靜書忙抬手拍小主的背,看著她幾近癲狂的模樣,雖有些於心不忍,可一想到主君的叮囑,家中親人的安危,眼神還是逐漸堅定了下去。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低聲說:“小主放心,您喝杯茶安安神吧,明日起來奴婢就去請太醫,好好調養,您很快就會好的。”
說罷,她揚聲對著殿外候著的人說:“靜棋!給小主端杯安神茶來!”
片刻後,靜棋低眉順眼的端著一杯安神茶緩緩走過來,腳步沉重的仿佛有千鈞重。
她顫著手,紅著眼睛,求助一般的看向靜書,手幾乎端不穩手裡的茶。可靜書卻瞪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靜棋低下頭,任由眼淚流下來,卻一聲不敢說,跪地雙手托舉,將茶水奉到了小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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