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是你們殺的,你們也沒有那麽大的手筆。”
時璃猶不解:“淞州州主,很厲害嗎?”
“新任州主能入幽冥強者前十,而他背後那位已經閉關幾千年的老州主,”時鼎天眼神凝重,“如我所察不錯,他很可能是當年參與過三界之戰的幽冥十殿閻羅之一。”
“——!”
時璃駭然當場,半晌都沒能出聲。
五方鬼帝十殿閻羅,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修者來說,哪一個也是隻存在於萬年前的傳說裡的人物,是大力量,也是大恐怖。
這樣一位竟能苟延萬年的大魔頭,竟然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了?
時璃心頭震駭許久,終於找回聲音:“那父親知道,是誰殺的嗎?”
“你能想到誰?”
“……”
時璃未語,而是低頭,看向自己右手手腕。
那裡有隻淡紫色的寶石鐲子,是早年第一仙門掌門來時家拜會時,親手贈予她的。
那時候時璃年紀尚小,不懂老道士口中的“以紫辰贈紫辰”的意思。
而今,長至十六七歲的她,早已把當年讓天機閣封山閉閣的“紫辰預言”聽過了千萬遍。幾日前,“魔頭出世三界將覆”的卦言通傳天下,時璃這趟獨下幽冥,也是為此而來。
她知道她肩負重任,凡界所有仙門修者甚至凡人,都將全部的期許寄寓在她的身上。
這是她應擔之責。
可如果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輕易就能將苟活萬年的老魔翻出來殺滅、還有余力戮除一州魔修的更可怕的魔頭……
“不必憂心。”
似乎看穿了時璃的不安,時鼎天溫厚笑起來,摸了摸女兒的頭,“有爹在呢,不會讓他傷到你。”
時璃不安仰臉:“可是那個魔頭應該很厲害?”
“五方鬼帝十殿閻羅哪是那麽好對付的?”時鼎天笑著拍拍她,“昨夜大戰,行凶者自身受傷也很重,有乾坤陣在,即便是能通天的魔頭,受傷後也別想輕易遁走。”
時璃思索兩息,驚愕問:“父親的意思是,那個魔頭現在就在這座城中?”
“……”
時鼎天的表情有些複雜起來,笑容也沉下去。
停了數息,他低歎聲:“昨夜,那個魔頭雖殺光了老魔和他麾下魔修,但凡人並未被連累屠戮,所以有人記住了他的長相模樣。”
“?”時璃心中忽生不安。
時鼎天:“是你師兄,方瓊。”
“——什麽?”時璃面色一瞬蒼白,“這不可能!一定是他們看錯了!”
“阿璃,你冷靜點。現在的方瓊,未必真是你的師兄。”
“?”
時璃震驚又複雜地望向下面的通天閣,神色慢慢恍然:“難怪,師兄今天……”
“你不是說了,和他同行的有個旁系的小姑娘,叫時蘿對吧?”時鼎天幽幽望下,“我就是察覺她神魂有異,並非原魂,這才生出的懷疑。”
“她也是——?”
時璃想起什麽,低頭,緊握的手指松開,露出裡面微微爍動的芥子戒。
少女一時神思茫然。
時鼎天:“雖時蘿的身體裡有新的主人,但佔據她身體的神魂很弱,不會是施術之人。”
時璃定了定心神:“他們所圖為何?”
“淞州州主死在昨夜;不久前狡彘出世,殺了西南兩位州主;而更早些,魔頭禍世的卦象顯現前夕,豐州州主也離奇暴斃。”
時鼎天徐徐握劍,“我若所料不錯,他和狡彘意圖相同,目的暫且不知。這趟他既入通天閣,大約就是為了幫狡彘解決三長老身上的留影石。”
時璃並未隨隊,對留影石與狡彘的事情略感茫然。
時鼎天沒有解釋:“留影石已碎,但沒關系——”
“這乾坤陣下,天羅地網,他今日就別想離開了。”
晏秋白像隻斷翼的鳥從天空墜下時,通天閣六層的窗旁,探頭的少女正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封鄴你快救——”
“他”字沒出口,晏秋白已經被一道雪白拂塵卷走。
不用救了。
時琉松了口氣,轉回窗內,就看到披著大氅的青年漠然又嘲弄地垂眼望她。
“剛剛我還要殺你,現在你就求我救人?”
“……”
時琉抿了抿唇,還是小聲反駁:“我覺得你沒想殺我。”
酆業懶得開口。
片刻前還在他眼底墨黑滔滔的魔焰褪了,此時這人懶洋洋地,只剩那點人間富貴少爺似的閑散。
窗外金光大網半虛半實地閃爍在空中,感知到整座樓閣慢慢恢復鎮靜,酆業終於支了支眼皮。
“即便我不殺你,也有人想。”
“?”
時琉微微探頭,看見天空中模糊的金網。
她微微一怔:“時家的,乾坤陣?”
乾坤陣,陣如其名,凡入陣者,便是被納入陣主掌握的一方天地陣法中。
非造化之力,不能遁出。
時琉隻想了片刻,就變了臉色,慌張轉回:“他們是不是來抓你的?”
“乾坤陣?”
酆業仰頭,望著那金色陣網,“借造化,假天地,比不得真正造化,但也是個天才想法。”
時琉還是第一次聽酆業誇什麽人或物,但這會她完全新奇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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