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然地面著窗戶。
——被封了靈力連屏蔽五感都做不到,竟然只能像個凡人一樣被吵醒,好氣。
除了剛開始在閣內學《斷天機》,天天被雪老頭拎著耳朵早起外,她已經很多很多很多年沒有起這麽早了!
不過今天襄辦入族之禮的是小仙子,恐怕更是天沒亮就被拎起來換裡三層外三層的服飾,做各種奇奇怪怪的發髻,還要戴一堆攢花飛鳳的金玉首飾……
想起數年前自己繼任天機閣少閣主那日的慘狀,雪晚抱著被子哆嗦了下,頓時慶幸之感油然而生。
她自覺且迅速地下了床榻。
前幾日雪晚就與時琉說好,這次入族之禮,天機閣也在受邀觀禮之列,為免被雪老頭髮現,她便不親自到場了。至於賀禮,待大婚前她溜回天機閣一趟,到時候多帶幾件,給小仙子一並補上。
雪晚推開屋門,踏出房間。
她邁入院裡的穿堂,迎著正升到半空的朝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不管在什麽討人厭的地方,太陽總是一樣叫人喜歡的。
雪晚輕眯闔著眼,正舒服得像只在太陽底下抻懶腰的貓,就忽聽得院側的遊廊裡穿來一聲冷笑的女聲:
“你果然在這兒。”
雪晚連忙收身,順著聲音回眸一看。
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女子站在院廊下,還算姣好漂亮的五官,只可惜神色跋扈眼神尖利,白費了一張美人面。
看清來人長相,雪晚頭都疼了:“你不會又是來找我的吧?”
“哼,算你識相,”時輕鳶冷笑,“封十六今日被入族之禮拖著,一天都抽不出身,我看還有誰能救你!”
“這位大小姐,我不過是扮了兩日道士,又沒對你騙身騙心,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哎!”
雪晚話還沒說完,正想偷偷溜回房中,余光裡卻見一鞭已經向著她身前甩來。
她只能後避,險險躲了過去。
——但也離她自己的屋門更遠了。
雪晚扶額,歎氣。
大約是看出她的束手無策,時輕鳶得逞地笑了起來,她握回長鞭,不知想起什麽又微微咬牙,面露惱怒:“你誆騙我的仇,還有那日封十六當眾欺辱我的仇,我今日就先一並報給你了!”
雪晚慌忙再躲:“我可是你時家的貴客。”
“什麽貴客,連名字身份都不敢報上來的鼠輩!我收拾不了封十六,還收拾不了你嗎?!”
時輕鳶面帶厲色,一鞭再次揮出。
調不起靈力,雪晚退躲得倉皇,一不小心便腳下踩了塊圓石,整個人向後跌去——
‘完了完了。’
‘本來就記性不好,這下磕著後腦杓不會摔傻了吧?’
雪晚想著,都準備閉眼裝死了。
“嘩。”
一點衣袍掠動草木掀起的風聲。
倒地的雪晚沒來得及感覺到後腦杓上的鈍痛,已經被一隻手攔後腰抱住,來人在空中借勢轉身,將她接抱懷中。
雪晚仰頭,興奮:“謝謝恩人救命——”
話未說完。
她對上了一雙血紅妖異的眸子。
“!”
聖女呆住。
“什麽表情,”文是非微皺眉,似笑非笑又藏著厲色,“才多久不見,已經不認得你的夫君了?”
雪晚沒來得及辯駁。
刷——!
糾纏不舍的鞭尾破空而來,眼見著就要落到雪晚身前,卻被接她在懷的男人兀地抬手,攥住。
文是非冷然回眸,眼眸裡妖異的血光微微熠爍。
不遠處,時輕鳶的眼神一瞬便空焦地恍惚了下。
約莫三息過後。
她眼神恢復清明,惱恨地拽著長鞭:“封十六!你竟敢枉顧入族大禮,專跑來攔我!?”
雪晚:“……?”
雪晚短暫地懵了下,便反應過來——顯然是某位妖皇的懾心妖術,將他在這個天境小修者的認知裡換成了另一個人。
這位,算是小仙子的族妹,對小仙子還真是執念頗深啊。
雪晚心裡正感慨著,就見扶抱起她的妖皇低了眸,唇畔笑意勾得妖邪迫人:“……不知死活。”
他話聲起時,手中握著的長鞭竟是寸寸化作飛灰,如無形而詭異的妖火灼燒,以極快速度直蔓向長鞭另一頭的女子。
雪晚毫不懷疑,那無形妖火在兩息後就能把對面的時輕鳶也燒成灰。
“夠了。”
聖女面色微變,抬手毫不猶豫地蓋向妖皇虛握的手。
文是非眼神驟湧,無形妖火收得急促,險險擦著雪晚的袍袖劃過。等回了神,妖皇眼神厲然卻勾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雪晚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無視了他望向身後。
時輕鳶似乎是嚇呆了——顯然她縱使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但那滅殺之意她卻感受到了。
死亡帶來的巨大驚駭讓她在回神之後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你、你們竟然敢——”
“砰!”
妖皇寬大的袍袖隨意一拂,便帶著私怒,將吵鬧聒噪的女人直接摔了出去,重重砸在牆根。
時輕鳶面如金紙,吐了口血,恨恨瞪著他們,沒來得及說話便暈了過去。
院落中重歸寂靜。
在這寂靜裡,親身感受著身旁某束存在感越來越強烈的目光,雪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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